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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中庭夜月擒盗匪 胡府笑纳收谢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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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竹木倒伏在地,杂草上有被碾压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在一块大石下压着一个包裹。

    “阿福,你把石头移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包裹里才是少掌柜真正当日所穿的衣服。”

    我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是一件墨绿杭绸长衫,上面满是血迹,被撕扯地七零八落。

    “走,现在去胡庆余堂。”沐冉少爷招呼我道。

    下山后搭乘黄包车,绕了大半个西湖,来到河坊街。王成正好在药铺,我告知他有线索了,他乐得喜上眉梢,立马禀告后堂,胡掌柜的把我们延请至内室。

    看他们一家上下的病容,可知胡家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独子的去世,简直如天塌地陷一般。

    另外有个探长在座,胡掌柜介绍说这是巡捕房的周探长。

    寒暄一番后,胡掌柜的急切询问新线索如何。沐冉少爷告诉他,案发现场的衣服是经人调换过的,分明是想嫁祸于人,而真正的案发地是在法喜寺的后山上。

    胡掌柜的一脸惊惧,说道:“不知何人与犬子有争执,犬子一向与人为善,并未有宿敌。”

    “杀人的因由有多种,不过他既然能够调换衣服,显然是筹之已深,绝非是路上寻衅偶然所为。且能够买到同等颜色的衣物,这个到店铺里便可有案可稽。不过我看那衣服的领口,是有磨损的,所以应该是家里带去的。”沐冉少爷啜了一口茶,分析道。

    “快唤赵妈,仔细询问。”胡掌柜的吩咐道。

    “的确如此,侦探先生,我们少爷的这衣服有两件,一件他当天穿去了,我刚才去衣橱翻阅,并未见另一件。”赵妈慢吞吞地说道。

    “既然这样,为何你不早早禀告?”胡掌柜的质问道。

    赵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当时,”胡夫人解劝道,“当时也没有往衣服上去想。”

    “现在的巡警真是吃白饭的,一个月侦讯的结果,居然不如大侦探一天的多。”胡掌柜怒气冲冲敲着桌子。

    “按常理来说,巡警总会依照现场的线索来破案,熟悉他们犯案思路的人,便容易借助此点,达到嫁祸栽赃的目的。”沐冉少爷道。

    “多亏了侦探先生,我的侄子才得以摆脱嫌疑,虽然他不学无术,但总不至于害至亲。”

    “在真正的铁证寻到之前,任何的假设都是误入歧途。既然他能够获得贵公子的衣服,则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府上之人所为。”

    沐冉少爷的一句话,似乎又给刚刚舒缓过来的胡掌柜当头一棒。

    “就在我府上?”胡掌柜双目圆睁。

    “即便不是府上之人,也有内应才能实施此次谋杀。”

    胡掌柜留我们在府上吃饭,我们拮据数日,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叫,这次筵席上各种珍馐美味,让我大快朵颐。

    “阿发,把东西拿上来。”酒足饭饱后,胡掌柜回身吩咐道。

    一个二十多岁的仆人,端上来一个红绸盖着的漆盘。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侦探先生笑纳。”

    “胡掌柜这么客气,那我就收下了。”沐冉少爷道,“阿福,把礼物收下。”

    我走上前去,接过漆盘,隔着红绸能够感受到时沉甸甸的金条,我真佩服沐冉少爷的平心静气。

    等我们回到寓所,我压不住好奇,问道:“少爷,你知道给我们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当然是金条了。”沐冉少爷道。

    “这么多钱,可以供我们许久的花销了。”我喜出望外,“您为什么一点也不意外。”

    “像胡府这种在杭州有权有势的人家,随赠的礼物不是黄金也是珍珠玉器,否则便是打他们的脸。在大门大户眼里,别人都是见钱眼开之辈,这个我少年在国内见识得多多了。”沐冉少爷道,“阿福,你把金条收好,明早到拱宸桥存到汇丰银行。”

    “好的,少爷。”我喜不自禁。

    夜晚时分,月光如水,洒在窗台上。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财,我把钱使劲揣在怀里,前半夜激动地压根儿睡不着觉,不知不觉,石英钟“当当当”响了十二声,已经是三更天了,我不由得酣然而眠。朦胧中,听到窗子外的花圃有被人踩踏的声音,便睁开眼朝窗外望去,果然一个黑影闪现在窗外,借着月光映在窗纸上,探进手来拉开窗棂,明晃晃的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我心理害怕急了,高呼一声道:“来人呀!”

    那人先是一惊,而后冲着沐冉少爷的床头刺去,却不料踉跄着栽到帷幔里。

    “少爷!”我大呼道,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大呼小叫什么。”墙角的阴影里传来了沐冉少爷的声音。

    我擦亮了煤油灯,我五花大绑把恶人捆了起来,见栽倒在床上的正是胡府的阿发。

    “少爷,我们要不要把他交给巡捕房。”我提议道。

    “那倒不必要。”沐冉少爷道,“好了,阿发,你深更半夜来杀我所为何事?”

    “我老母卧病在床多年,近日病重,可我没钱求医问药,今天见老爷给你许多金条,便起了歹心。”阿发哭得声泪俱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块金条,好生照料你的老母,我不能让一个孝子抱憾终生。”沐冉少爷道,“阿福,给他松绑。”

    尽管我十分不情愿,但是我还是掏出了一块金条给阿发,阿发接过金条眼泪纵横。

    “以后走正道,不要做杀人越货的事情。”沐冉少爷临了对他说道。

    阿发急匆匆离开了我们寓所,我急切地问道:“少爷,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他再来行凶,怎么办?”

    “我早料到有此一事,所以我在墙角守候了半宿,你在床上呼呼大睡,正好引诱他入内。我趁其不备,将其踢到在地。如果我猜的没错,胡府的这宗迷案很快就会告破,凶手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我并不懂得作案的动机是什么?没有作案动机,案子并不算是真正的告破。”沐冉少爷嘀咕道,“该来的惩罚早晚要来,无需你我来做判官。阿福,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