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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躬行与躬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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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一番人物品评之后,水镜先生对邓瀚的所持的教导态度又是不同,颇有些让他撒鸭子的劲头。而且,水镜先生又开始四处游历的生活,不过这次却是不再像去年那样时时带着他了,而且邓瀚每次在先生出游时,好像都能从先生的眼睛里读出这样的意思,“小子,你表现的很好,智力出众,见机也快,可是也不能放松,不要因此止步不前,就呆在家里,独处一下吧,老夫我可是不要再带你玩了啊,哈哈!”

    邓瀚倒也不惧,他人虽小,可毕竟鬼大,而且是超乎一般人眼中的大,“哼,难道还有什么能难倒我的么?”

    水镜庄周围自然没有什么猛兽出没,不然先生也不会将隐居的宅院安置于此。可是即便隐居,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先生离家第一天,邓瀚习惯性的如往常一般的读书习字,中途猛然想起,要自己做饭吃,便去了厨房。

    书上虽也说,君子远疱厨,可是管子也有云,仓廪实方能知礼节。“恩,有刀,有案板,青菜几颗,粟米一碗,还好,材料备齐,开火,”这个时候却是问题来了,“咦,柴火不多了!恩,好,先凑合一顿,等吃过饭,便去去林间捡一些来!”

    对于邓瀚来说,此时自然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很好捯饬。收拾完了,便走向了林间,顺手还拿了一把小砍斧,以防万一找不到柴火呢,当然那也只能拿小的,大的到地他也抡不动啊!

    “啊,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走在路上,四下无人,邓瀚倒也不觉的害怕,大声的吟诵倒是惊起了不少林间的鸟雀。万物生发,林间却是没有多少柴火可以捡,“幸好我自有防备,大的砍不动,小的刚合适!”照着那些树荫之间的小树,邓瀚便挥动了砍斧,动起了手,“我,砍砍砍,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哎哟!”却是一不小心,使过了劲,把腰给扭了下,“哎哟,这还真是不稼不穑,安得不受伤兮!”

    好不容易,砍到了一棵小树,费劲了辛苦弄回了家,“唉,明天有柴烧了!”

    可是翌日做饭时,就见滚滚浓烟中,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窜出了个昆仑奴,新伐之木,尚未晾干,安能用于烧火?

    且待机!

    搞定了吃饭问题,院中尚有先生开垦的菜园花圃,先生不在,但也不能任其自生自灭。“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想必这个不会太难吧!恩,先去挑水!”待见到木桶,“算了,还是用瓢舀水吧,好在庄外不远处就有细水流过,嗯,菜苗还不算多,就一苗一瓢吧!”一瓢,两瓢,三瓢……“,哎哟,累死了,我的胳膊啊!”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除草!”

    “太阳起的好早,我的腰和胳膊还没缓过劲儿呢!草啊,草,你可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啊!”

    “咦,这么小的一棵草,竟然有这么大的根,嘿,就不行拔不动你!”“嘭”草根断了,“咚”邓瀚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昨天的水浇的不错,很是透彻,邓瀚的屁股上却沾满了泥!

    等邓瀚拔完了草,原本平整的园子里,变成了坑坑洼洼的烂泥塘,他的身上倒也未能躲过。

    “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远远走来了一个身影,“啊,是师父回来了!”邓瀚终于看到救星了。

    “哦,徒儿,这两天可还好吧,你没忘了把咱们的那头牛,牵出来放放吧!”水镜先生慈祥的声音,此时邓瀚却不想听。

    “呀,还有牛啊!救命啊!”

    隆中,诸葛亮家里。

    有女人的家才算是个真正的家,不然你看,这院子里虽然也依旧是那几棵青竹,一座草亭,可是此时却透着丝丝的柔意。

    “孔明师兄,你这段时间怎么也不去看看师父去呢!”好不容易从水镜庄出来的邓瀚自然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倒不是不想去找其他几个师兄,只是因为他们几个自上次评论后,都去找饭碗转悠去了,独有诸葛亮还守着老婆,没孩子,也是热床头啊!

    “呵呵,也没什么,我这不是也开了块地么,就在门外溪水对面!”诸葛亮言道。

    “是不是就是那卧龙岗下的那块平地啊,”见诸葛亮点头,邓瀚续道,“我说么,上次来的时候,那还荒着呢,师兄,你这手脚够快的啊!来来,让我看看有没有磨出茧子!”说着便抓着诸葛亮的手来看。

    “咦,怎么能没有,那麽大块地,弄完了,怎么也得有个两三个茧子吧!”

    “小师弟,你说的那是一般人,这可是我二哥,要是长了茧子,还怎么给我二嫂弹琴听呢?”却是诸葛均插话道。

    “去去,又胡说了!再胡说,罚你默十遍道德经!”

    “哈哈,三哥,你有福气!”

    “好了,好了,师弟,刚一来就和三弟斗气,好好相处不行么!”早已经和邓瀚处的惯了的黄月英劝解着孩子气的两人。

    往日里,其他人都以黄月英为丑女,不愿和她相处,虽然她有度量,可是却也孤单的很,自然能和邓瀚这鬼大之人说的话,相处的惯,言语之间自然是亲近的嘿。

    “师兄,你在这庭院中间摆的这些石头是干什么啊,怎么有横,有竖,还有断啊?”当邓瀚看到这些堆放的看似杂乱,其实内涵玄机的石块时,内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不会就是八阵图吧!

    “哦,那些石头啊,原本是在垦荒的时候,从地里翻出来的,还想着在院子里殿出条路来,不过你嫂子看着有的石头好看,倒也没让动,”诸葛亮几步走近到邓瀚的身边,指着石头继续道,“后来,我无意中发现,这些石头,还都带着些颜色,还有些形状相近,我便随便的摆弄了一些,现在看着还挺顺眼的!”

    “嗯,是这样啊!”邓瀚看着诸葛亮的样子,自然不是说假话,“或者我这位师兄还没有发现吧,不过想想,即使现在还没有将之摆成阵法的念头,却至少有些萌芽了!既然我恰逢其会,我就推推他好了!”

    “不过师兄,你看这些石头,一,二,三……七,八,竟然大概的能分出八种色彩啊!”

    “恩,倒也是!”诸葛亮眼光一扫,颔首道,

    “师兄,你把这些石头这么随手的一摆,倒很像易经中那八卦的形态,颜色倒也是八种,不若我们把他们摆成阵势,你说那样会不会很好玩啊!”

    “呵呵,师弟,平日里有先生在,你倒是很安慰,像个小大人,现在先生不在,倒是原形毕露了,竟然将这些石头摆成八卦的阵势来……”邓瀚见诸葛亮的声音越来越小,接着眉间一动,便悄悄的离开,并告知黄月英和诸葛均不要打搅他。两个人或许是都见怪不怪了,出来看了一眼诸葛亮的模样,便走开了。

    “小师弟,我们去耕地,你去么?”看着诸葛均略带挑衅的眼神,邓瀚笑了笑,却是随手拿起一把较小的耒耜,走在了诸葛均的前边出门而去,随后跟着诸葛均,一起走向了卧龙岗。

    已经有过类似整地经历的邓瀚,如今自是不惧,在地里,不慌不忙,不骄不躁,力气用的恰到好处,挥起耒耜,却是得心应手,虽才十岁年纪,倒也不比诸葛均慢了多少。

    稍停,待行过一出,邓瀚毕竟气力不足,却是坐在了地头稍作休息。抬头看着这隆中景物,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自然开口作歌“:吾皇提剑清寰海,创业垂基四百载;桓灵季业火德衰,奸臣贼子调鼎鼐。青蛇飞下御座傍,又见妖虹降玉堂;群盗四方如蚁聚,奸雄百辈皆鹰扬,吾侪长啸空拍手,闷来村店饮村酒;独善其身尽日安,何须千古名不朽!”

    唱完一段,诸葛均也来到了邓瀚身边,道:“小师弟,这歌是你做的么,虽是清雅,不过稍显隐逸!似你我不好为此歌,吾辈自当奋起昂扬才好!”

    “呵呵,三哥,这倒也是,你且听,”接着自然又是邓瀚那还略显稚嫩的声音飘荡在卧龙岗上:“壮士功名尚未成,呜呼久不遇阳春!君不见:东海者叟辞荆榛,后车遂与文王亲;八百诸侯不期会,白鱼入舟涉孟津;牧野一战血流杵,鹰扬伟烈冠武臣。又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楫芒砀隆准公;高谈王霸惊人耳,辍洗延坐钦英风;东下齐城七十二,天下无人能继踪。二人功迹尚如此,至今谁肯论英雄?”

    注:两歌皆引自《三国演义》第三十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