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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入v四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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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赵家购物

    清晨,赵明堂、赵母带着肖文卿出门上街,购买今日所需物品。

    知道赵明堂昨晚成亲的街坊邻居看到他们一家,纷纷上前庆贺,恭喜赵明堂成家了,争取明年抱个大胖小子。赵明堂抱拳向庆贺他的人道谢,挎着竹篮的赵母笑容满面对街坊邻居介绍道,这就是她的儿媳妇,以后大家可要多照顾些。

    肖文卿微微低头,听着赵母的介绍一一向他们行礼。众人见了,纷纷说,不愧是官宦人家教养出来的丫鬟,谈吐举止文静优雅,看着就比平民丫头们懂规矩。他们虽然都看到了肖文卿右脸上不深不浅的疤痕,但都认为,若不是这点瑕疵,赵明堂岂能娶得到她?

    来到大街上,肖文卿轻轻吐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以良民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走在人群当中了。

    “明堂,文卿,我们先去布行扯些布料。”赵母道,领着小夫妻往东街走去。她遇到熟人就打招呼,然后热情地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儿媳妇。

    恭喜恭喜……

    那些熟人也知道赵母的儿子赵明堂虽然有个体面的工作,但人长得丑还破相,一直找不到媳妇,现在得知赵明堂成亲纷纷向他们母子祝贺。打量新媳妇,他们也暗赞丑人有福,新媳妇脸上稍有瑕疵但真的很漂亮,也很有气质。

    赵明堂跟在母亲赵母的身后,肖文卿谨守妇道落后他半步。京城非常繁华,主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赵明堂很小心地保护着纤弱的肖文卿,防止她被人撞到或者挤到。

    贺家铁器铺,陈记金银店……万兴隆米行,千丝布行,富贵绣坊……客再来酒楼,千里香茶楼……

    跟着出嫁小姐刘玉芝一起到京城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御史府后宅的肖文卿看得目不暇接,惊赞京城的繁华,觉得当今皇上英明,统治坚如磐石。

    赵母领着儿子儿媳来到徐记百年布行门前。布行的伙计眼尖,立刻笑着迎上来,道:“赵大娘,你可是要扯料子?快里面请。我家布行最近新到了一批夏布,你们一起进来看看,扯几块回去做夏衣。”

    赵母笑道:“李二,这是我儿子和媳妇,我今天要扯几块料子给我儿媳做新衣裳。”从御史府穿出来的丫鬟服不能再穿,今天肖文卿穿的外衣都还是昨天从许大嫂那儿借来的。

    “哟,你儿子娶妻来,恭喜恭喜。”李二立刻对赵明堂躬身道,“赵侍卫大人,久仰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武。快,你们快里面请。”说着,他忙不迭地把客人们迎进店里。

    在店里,赵母少不得向认识的掌柜介绍自己的儿子媳妇,然后道:“我需要给我儿媳多做几套衣裳,你把适合年轻小媳妇的布料多拿出几匹来给我挑。”

    布行掌柜快速打量一下肖文卿,马上取来了几种颜色淡雅的布料来。在大庆皇朝,帝王的赤黄、四品以上官员的紫色,六品以上官员朱红,七*品官员的绿色,这几种颜色是平民不可僭越的,其他的没有硬性规定。不过平民基本只用蓝白黑等冷色调的布料做衣裳,只有年轻女子才会穿一些颜色比较鲜嫩的衣裳。

    扯开布料披到肖文卿身上比划,赵母为肖文卿一口气扯了五块布料。因为肖文卿嫁入赵家时基本身无一物,衣裳从里到外都需要新做。

    另外买了两块白色布料、一块藏青色布料,还有六尺青布,赵母开始讨价还价。

    “掌柜的,我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你应该客气点,少算几个钱。”

    “二十八两四钱银子,抹去零头,我算你二十八两好了。”

    “掌柜的,最后两块白布是零头布,藏青的也是,一起二十七两怎么样?”

    “算了,大娘你也是我店里的老主顾了,就二十七两吧。”

    “掌柜的,你这里有碎布不,给我几块。”

    “在后院裁缝那边,你自己去挑几块好了。”

    肖文卿在边上认真学习着。零头布可以大幅还价,布店裁缝裁制衣服时剪下来的碎布可以拿回家纳鞋底做鞋面绣荷包缝补旧衣裳。

    赵明堂无所事事地环顾布行,看到高档布料区顿时眼睛一亮。文卿如果穿上用轻柔的丝绸锦缎裁制的衣裳,该是如何的美丽高雅?文卿这样有气质的年轻女子,就该穿上柔软舒适的衣裳坐在家中看书绣花弹琴、到花园中赏花看风景。

    赵母用讨价还价磨叽来的一块靛蓝布将除了六尺青布之外所有的布料都包起来,递给赵明堂道:“拿着,我们去饭馆看看,看能不能订席面。”赵家曾祖父从合阳乡下搬到京城之后世代单传,赵家在京城没有堂房亲戚,明堂又不能经常回家,所以她打算订席面回家,请街坊邻居庆贺一下明堂成亲。

    “娘,我来拿。”肖文卿赶紧上前道。赵明堂直接把包裹拿过来,望一眼肖文卿,表示不用她拿。

    赵母笑道,“文卿,一个大老爷们在身边,重东西难道还让我们妇人拿不成?”她把卷起来用小布条系好的六尺青布放在自己的竹篮中。

    肖文卿无语地望望赵明堂手中的包裹,也就八块布料,十几块大点的碎布而已,这也算重物?

    定了席面约定时间,赵母又带着儿子儿媳去糖铺买了两斤红糖,去肉铺买了一个猪头。买完东西,她把红糖猪头还有那六尺青布分别递给赵明堂和肖文卿,道:“明堂,你带着文卿去许侍卫家谢媒,我先回家做午饭。”官媒那边昨晚上就奉上红包了,不用另外谢,许浅夫妻俩可是肖文卿的救命恩人和媒人,她儿子和儿媳必须去谢媒。

    “娘,我知道了。”肖文卿立刻伸手接过放着青布和红糖的竹篮挎在自己臂弯上。

    穿着侍卫衣裳的赵明堂接过用草绳扎好的猪头,带着肖文卿和赵母分手,朝许浅家走去。

    “大人,你明日就要回御史府吗?”两人走在一起,肖文卿主动找话说。

    “嗯。”赵明堂点头道,“侍卫平日里虽然清闲,但也不能经常休假。”

    肖文卿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因为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所以他好颜对她了吗?犹豫了一下,肖文卿试探道:“大人,你喜欢吃什么?我学着做给你吃?”她母亲中馈好,虽然她还没有学过,但都吃过,知道如何配菜,可以尝试做出来。

    赵明堂也想和妻子了解彼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好道:“你去问娘吧,她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哦。”肖文卿又问道,“大人可介意我的脸?我破相了。”她认为同样破相的赵明堂不会以貌取人。

    “我不介意,不过女人不比男人,破相了不好。我想法子找个好大夫给你看看,看能不能把这条疤去掉。”赵明堂道。如果他一开始就答应她的求亲,也许她就不会破相了。不过那时候,他有什么资格和义务去帮助一个后宅的陪嫁丫鬟?

    “去掉疤痕?”肖文卿愣了一下,道,“帮我治伤的老大夫说,我当时的伤口很深,肯定会留下很明显的疤痕。一般大夫没能力,只有宫里的御医才会配制药膏,帮助受外伤的娘娘们去掉疤痕。”

    宫里的御医吗?

    赵明堂眸光暗闪了一下,道,“京城乃天子脚下,历来藏龙卧虎,民间大夫的医术未必比宫里的御医差。”

    “也许吧,想要遇上那种深藏不露的大夫,也需要看机缘。”肖文卿很平静地说道。破相在她算计中,她在决定划伤脸的那一刻就接受自己要破相的事实了。也就一道一指长的肉色疤痕罢了,算不上毁容,赵明堂不在意她的容貌就行了。小姐对她的厌恶让她知道,身份卑微的女子还是容貌平凡点比较好。

    “大人最擅长哪一种武器,刀还是剑?”肖文卿突然问道。那天半夜,他黑衣蒙面,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情况他更擅长使剑。

    赵明堂心头一震,警惕道:“我用刀。”她什么时候看到他用剑了?除非……

    “哦。”肖文卿哦了一声。他没有说实话,除非那天半夜她看错人了。不过……虽然声音不像,但身材、眼睛,还有她的感觉,都确定那黑衣蒙面人就是他。

    他为什么对妻子还要保密?

    他是传说中的飞天大盗、刺客、暗卫,还是其他?

    肖文卿满腹疑惑。不过她知道,夫婿赵明堂还不信任她,不会告诉她真相。她也没有好奇到想要知道夫婿的所有秘密。只是,不管是飞天大盗、刺客、暗卫,都是见不得光的,她只能期盼他一辈子平平安安,不要哪一天整个人永远消失不见,让她和娘陷入绝望中。

    二十六婚后日常

    赵明堂和肖文卿来到许家,许家二老热情地接待他们。许浅去当差了,许大嫂也到御史府厨房帮佣了。许浅晚上不会回来,许大嫂要到傍晚御史府府上晚膳准备齐全才会回家。

    赵明堂和肖文卿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把谢媒礼放在许家离开。赵家傍晚补办的喜宴,许家夫妻是无法参加了,肖文卿估计着,赵明堂回御史当差时,会另外请侍卫兄弟们吃上一桌。

    回家的路上,肖文卿道:“大人,你明日见到许大爷,能不能请他转告许大嫂,让她打听一下何大夫人的陪嫁丫鬟春丽的事情?”

    肖文卿顿了顿,忧伤道:“前天晚上,小姐命我伺候姑爷,我不从,姑爷发怒,小姐为了安抚姑爷,让春丽姐去伺候姑爷了。我对不起春丽姐,希望知道她的近况。”春丽初夜很痛苦,小姐是否会安慰她?小姐会把春丽安排为姑爷的第二房妾?姑爷肯吗?如果不是她拒绝,春丽绝对不会遭受那么大的罪。她现在安稳的生活是春丽遭罪换来的,她不能忘记春丽。

    “嗯。”赵明堂颔首。

    两人回到家中,赵母已经买了菜在厨房间忙碌,她还买来了晚上喜宴要用的美酒。肖文卿立刻走进厨房帮忙,一家之主的赵明堂就回屋里去等待。

    午后,赵母对赵明堂道:“明堂,你的衣服都旧了,我给你做两件。”

    “娘,不用了,侍卫有专门的衣裳。”赵明堂委婉谢绝。官员侍卫有官员掏钱养,朝廷随时可以征用,朝廷唯一在官员侍卫身上的花费就是春夏两季四套定制的黑色侍卫服。

    “我是要给你做中衣亵裤。”赵母笑道,“来吧,站起身来,让我给你量量尺寸。”她打量赵明堂,道,“好久没给你量尺寸,我发现你瘦了,人也变高了一些。”

    赵明堂立刻道:“娘,我已经有妻子了,你就不再给我做衣裳了。”说着,他起身快步走进自己西屋。

    “哈哈哈哈,有媳妇了,不用娘操心了。”赵母顿时笑出声来,然后问肖文卿,“文卿呀,你可会做衣裳?”女红是每一个女人必须掌握的本领。

    “会一些,娘。”肖文卿道。她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母亲就教她绣花,拿出零头布让她按比例缩小着做衣裳。她在父亲床前伺候生病父亲的时候,就专门给他做了一套衣裳,后来那套衣裳被父亲指定为他入殓寿衣之一,贴身穿在他的身上。伺候刘老夫人和刘小姐时,她和春丽闲暇之余绣荷包做抹胸中衣,连小姐也指定图案让她们做衣裳给她穿。

    “好,既然这样,明堂以后的衣裳就有你做了。如果有不会的,问娘就是。”赵母道。她有了媳妇之后,日子可以更加清闲了。

    “是,娘。”肖文卿点头道,她对自己的女红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赵母回东屋把自己的针线箩拿过来递给肖文卿道,“你暂时先用着,用过两天我和你上街买个大点的针线箩,再买剪刀尺子和针线。”

    “谢谢娘。”肖文卿双手接过赵母的针线箩。

    赵母道:“我去邻居家串串门,请他们傍晚过来吃喜宴,顺便向他们借桌子板凳和碗筷。”普通平民家的桌椅碗筷都是刚刚够用,办大事的时候都要从邻居借。

    “娘,等一会儿我和大人一起过去帮你搬桌椅碗筷。”肖文卿道。

    “不用,下午的时候邻居们会自己带桌椅碗筷过来帮忙布置。”赵母停了停,惊讶道,“你怎么还称呼自己夫婿大人?平头老百姓家哪来那么多规矩?叫大人太见外了,你直接叫他明堂。”

    肖文卿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娘说的是。”她母亲当年也直呼父亲的名讳,而不是大人或者老爷。

    赵母去邻居家串门了,肖文卿拿着针线箩走进西屋,就看到赵明堂侧身面对床里躺着,穿着鞋子的双脚搁在床沿边。

    肖文卿低声试探道:“明堂,你休息了吗?”

    “没。”赵明堂坐起身来,问道,“娘出去了?”其实他躺在西屋里,能够听到堂屋里婆媳两人的谈话。

    “嗯,娘去邻居家串门,商借桌椅碗筷,邀请他们傍晚来我们家吃喜酒。”肖文卿道,把手中的针线箩放在靠墙的桌子上,开始翻看里面的工具。

    “哦。”赵明堂应了一声。

    肖文卿找到尺子,来到赵明堂面前,柔声道:“明堂,你站起身来好不好,让我给你量尺寸,好做新衣。”

    “文卿,我不需要,你给自己做好了。”赵明堂道,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肖文卿是如何被何大夫人发卖的,估计她肯定是穿着随身衣物直接被发卖,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有。肖文卿现在身上穿的外衣,不是他老娘年轻时候的就是别处借来的,所以最急需衣物的是肖文卿而不是他。

    “明堂,我会先给自己做的。我听说你好些天才会回来一趟,想要先把你的尺寸量下来,等有时间就给你做。“肖文卿温柔地解释道。她有心经营自己的家,所以努力接近赵明堂,让他真心接受自己。

    赵明堂听着有理,便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肖文卿的面前让她量尺寸。

    赵明堂的个子比较高,肖文卿在同龄丫鬟中个子算是中等,头顶也直到他下巴上面一点。拿着木尺量他的肩宽臂长腿长,她惊讶于他完美的身形。姑爷的身形在年轻男子中还算是好的,赵明堂比起姑爷身形来更修长匀称,而且强健有力,静立时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可惜世人爱以貌取人,看到赵明堂的面容就直接把他归类为丑陋粗俗武夫。

    用心记下赵明堂的尺寸,肖文卿问道:“明堂,除了固定的侍卫黑衣,你自己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圆领还是交领?”他不当值的时候总可以穿一些便服吧?

    “随便。”赵明堂道,坐回床沿边望着肖文卿,“文卿,你还过得惯赵家的生活?我娘虽然还很健康,可以做家事,但她总会老,你将要承担所有家务。”

    她才进赵家第二天呀,他这就问过得惯不惯了?

    肖文卿微微一愣,微笑道:“明堂,你放心,我吃得了苦。”做贵妇人们的贴身丫鬟,除了会受气受辱受罚外,只要用心伺候,生活真的比平民家主妇轻松安逸。别人的贴身丫鬟是否这样她不知道,她和春丽就伺候小姐梳头穿衣端茶送水铺床叠被,陪着她走动;小姐的薛奶娘基本游手好闲,每个月拿三两月钱,还能指使小姐身边的小丫鬟们替她做事。

    “我是一个侍卫,说得难听点,是替人卖命的武夫,也许哪一天……你可守得住赵家?”赵明堂问道,目光炯炯地凝望这肖文卿的双眼。

    肖文卿很平静地说道,“明堂,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就说过,只要你接受我,我对天发誓,此生身心绝不背叛你。”从古到今,人们并不反对寡妇再嫁,只是高门世家之间出于利益,不赞成自家寡妇再嫁。

    这是个冷静执着的女子,有着绝大多数女人没有的想法。

    赵明堂对肖文卿很是满意,道:“文卿,你以后凡事听我的安排,我不会辜负你的情。”虽然肖文卿一开始有利用他的想法,但既然他们已经成为夫妻,他自然是要好好对待她,保护她。

    “谢谢。”肖文卿笑了起来,双眼勇敢地平视对方。她不需要白话本中激烈火热的爱情,她需要的是贴心的夫婿安稳的家,还有涓涓细流般的长情。

    ○○○

    下午时分,赵母回家了,叫赵明堂把家中桌椅一一搬到院子,自己和肖文卿一起把家中平常时候不怎么用的锅碗瓢盆全部拿到井边清洗一下。

    再晚一些时候,邻居们络绎上门了,他们有人带着桌子有人搬来凳子,还有人带来了自家的碗筷。“恭喜,恭喜。”他们向赵母和赵明堂恭喜,并送上人情礼金。

    赵母领着重新梳洗过的肖文卿过来认识她今天上午还没有见到过的邻居,并笑着对那些邻居道:她家媳妇很年轻,以后大家要多照顾着。

    大家都是邻居,平日里相互照应着呢。

    众邻居说着笑着,等赵家定的席面送上门。

    傍晚时分,万福酒楼一个伙计和一个厨师挑着担子来了,一进来,他们便直奔厨房。只要多给钱,酒楼还是愿意把席面送到客人指定地方的。

    四桌客人们坐下来,赵明堂开坛倒酒,感谢他们往日里对他们母子的照顾,今日他家补办酒宴,希望大家吃得开心。

    民间没有多少讲究,四桌席面全部摆在院子了,大老爷们三桌,妇人们挤挤也坐满了一桌。店小二回酒楼做事,中年厨师在厨房里做菜烧汤,肖文卿便在灶头后面烧火,赵母负责上菜。

    “文卿,你饿了吧,来吃两口。”赵母将一碗放了鸡肉和素菜的饭递给肖文卿,笑着说道,“明堂低声跟我说,别让你饿着。”

    肖文卿脸上顿时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自己的心。他果然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夫婿呢。

    二十七文卿疑心

    喜宴散去,妇人们帮着赵家婆媳收拾桌子,将残羹并一并,将碗筷一起拿到井边清洗,大老爷们就开始扛桌子搬凳子和赵明堂告别后各自回家。邻居伯母婶婶们帮着把碗筷盆子都洗干净,把自家的都带走。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赵明堂赵母和肖文卿又开始烧水梳洗,忙到深夜才歇息。堂屋中,赵母手拿着小油灯道:“明堂,文卿,你们也忙了一天,早些安歇吧。”说完,她拿着散发弱光的油灯回东屋,反手把门关上。蜡烛比灯油贵,所以大部分平民家还是使用光线比较暗的油灯。

    “娘,你也好好多休息。”肖文卿道,转身回有亮光的西屋,也反手把门关上。

    见肖文卿进来,穿着这白色中衣的赵明堂道:“你快睡吧。”他已经拿来了一张长板凳。

    肖文卿走到床边,犹豫了一下,道:“明堂,睡在长板凳上不舒服。床很大,你我可以各睡一头。”她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不用了。”赵明堂道,“我一介武夫,怎么样都可以睡。”

    肖文卿立刻正色道:“明堂,妻子独占大床却让夫婿受苦,成何体统?妻要与夫同甘共苦。”说着,她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赵明堂问道。

    “我去搬一张长板凳,和你一样睡在长板凳上。”肖文卿道,脚步稍微放缓下来。

    赵明堂黝黑深邃的眸光涌出几分笑意,道:“我明白了,你别出去。”

    肖文卿听了立刻转身回来,走到床边整理床铺,分别铺了两床被子,然后将其中一个枕头放到床的另一头。她主动要求他上-床,他会不会觉得她轻浮,会不会碰她?

    “你先上-床。”赵明堂道,“我习惯睡外面。”作为武者,睡里床的话很多时候会拖慢自己的动作。

    肖文卿立刻坐到床边脱下绣花鞋翻身到里床,钻进被窝之后再在被窝里把外衣裙脱下放在枕头边。她感觉脸上发热,不敢面对他就面对里床侧卧。

    赵明堂吹熄小油灯,走到床边坐下,脱鞋脱衣,掀开被子躺进去。生平,他第一次和女子同床。睡在另一头的是他的妻,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一张床上,躺在一对年轻的夫妻,丈夫出于某种目的不愿合体,妻子虽然接受了丈夫,也愿意和丈夫鸳鸯交颈,只是丈夫不主动,她也不好主动。

    相对封闭的房屋里,小夫妻各有各的心思,只是都是第一次和异性同床,不敢乱动。他们保持一个睡姿僵硬着身子,心梆梆跳,呼吸时轻时重。良久,良久,肖文卿迷迷糊糊睡去,好像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鸡叫声,然后躺在床外侧的人动了,起身下床。

    因为昨天鸡叫时赵明堂也起床练功,让肖文卿继续睡一会儿,所以今早肖文卿就没有起身,而是翻过身子微微撑起身,关切道:“明堂,你休息够了?要不,今早就别练了。”她估计他没有睡好。

    赵明堂道:“我习惯每天早起练功了。你再睡个回笼觉,别急着起床。”他的嗓音有些糯哑。

    肖文卿听了,顿时一激灵,这嗓音……虽然有些初睡醒时的沙哑,但听得很耳熟,很像那晚上,他蒙着脸在花园出现时和她说话的声音。

    “你今早想吃些什么?我起床后给你做。”肖文卿心中一动,不动神色地问道。

    “昨晚还有很多剩菜剩饭,你自己看着办。”赵明堂说着,走到左边桌上,去拿他的侍卫佩刀。

    他此时的声音慵懒糯哑,和白天的他那略带沙哑的沉声不同,很明显可以让人察觉出这是不同人发出来的。

    “那就烧烫饭怎么样?早上不适合吃太油腻的,就热三个蔬菜一个鱼片。”肖文卿继续问道,希望听到他声带恢复正常湿润后的声音。

    “你决定好了。”走到门口的赵明堂道,伸手拉开门走出去,然后再将门细心关好。

    果然,这有些浑厚的声音和那一夜他蒙脸时的声音时一样的,没有沙哑感。

    肖文卿躺回床上,闭目思索。人刚刚睡醒时最没有防备,难道,他睡醒时和蒙脸时使用原来的嗓音说话,而平时,他都是用假嗓子和别人交流吗?他有侍卫这个光明正当的职业,应该不是飞天大盗和刺客,莫非他是何御史大人的秘密暗卫,一直混在普通侍卫当中保护何御史?

    他隐藏得好深,居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他真正的声音。

    肖文卿做出如此推测后很是敬佩赵明堂,但又有一想觉得不对。赵明堂父亲早亡,他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他为什么要在自己母亲面前隐藏真实的自己?他完全可以用真实的嗓音和侍卫们说话,在黑衣蒙面时使用假嗓子。

    肖文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夫婿身上有很多秘密。

    ○○○

    一大清早,赵明堂用完早膳去御史府,肖文卿将他送到赵家小院大门口,叮嘱道:“明堂,你要记得拜托许大人,请他的妻子许大嫂打听一下我春丽姐的消息。”她现在最感觉对不起的人就是春丽了。

    “嗯。”赵明堂颔首,翻身上马走了。

    目送赵明堂离开,拐弯不见,肖文卿才进家门,把两扇大门关上,走到坐在井边的赵母面前,道:“娘,你歇息去,这里我来。”

    赵母笑着摇头道,“碗筷我快洗完了,你不用再把手弄湿了。你回房裁制衣裳去吧。你不能总算穿许侍卫媳妇的旧衣裳。”她年轻时候的旧衣裳因为她不需要了,家里又没有女儿,就裁了陆续纳鞋底用掉了,现在衣箱里没有适合儿媳妇穿的衣裳。

    肖文卿听了便道:“娘,那我这就回屋里去做。”她确实需要赶工给自己做衣裳。

    堂屋中,肖文卿把榆木八仙方桌上的东西全部拿走,反复擦两遍,把赵母给她的靛蓝粗布包袱取出来打开,翻看里面的布料。她需要先做一件样式简单的,因为她身上外衣长裙已经穿了两天,这两天做家务有些沾到污渍,最多两三天就必须换下来清洗。

    将一块秋香色的布料打开,她拿起木尺量一下尺寸,做下标记,心中计算,反复确定,才拿起剪刀裁剪。

    将边角料整理起来放到针线箩中,她坐下来穿针引线缝制上衣。第一套衣裳式样不需要繁琐,也不需要刺绣,如果速度快,她今天晚上就能做出来。

    肖文卿在裁制衣裳的时候,赵母便站在房门口望着,看到肖文卿胸有成竹地拿起剪刀裁布,她就知道肖文卿做过衣裳,而且很娴熟。媳妇擅长女红,家里以后的衣裳就都可以由媳妇做了。如果媳妇手艺出众绣活好,甚至还可以去绣坊接活做,赚一点私房钱。

    等肖文卿穿针引线缝合布料,且缝合了一小段后,赵母上前检查。

    “娘。”肖文卿见状,谦逊道:“儿媳如果做得不对,请娘多指点。”

    赵母仔细检查,发现儿媳在缝合布料时将一幅布料的边缘全部包裹进另一布料边缘内,使得布料边缘不露半点布头丝线,十分美观牢固。将两条布边卷起来缝合会很慢,只有细心耐心的女子才会这样做。赵母看着点头,上衣边线美观,针脚也很细密均匀,看得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文卿,你的女红是你在做丫鬟时,身边姑姑婆婆们教的?”赵母笑着询问道,把布还给肖文卿,让她继续缝合。

    “是儿媳还在父母身边时,母亲手把手教的。儿媳后来做了丫鬟,又跟着周围女红好的大嫂大婶们学习,和她们一起绣花裁制衣裳。”肖文卿道,低头继续缝合布料。

    “哦,我都没有问过亲家公亲家母的事情呢。”赵母道,“文卿,你原本是哪里人氏,为何成了丫鬟,家中可还有人?”她问着,把桌子稍微收拾一下,取出白布对折好放在桌子上,打算给儿子做中衣中裤。

    “娘,儿媳原是西陵长河镇肖家村人,自幼随父母在昌兴县城居住,七岁那年父亲病故。儿媳和母亲弟弟一起扶棺返乡,途中遇到流寇不幸和他们失散。儿媳年幼,又遇上人贩子,被连续转卖之后进入黄林知府府中做了丫鬟。”肖文卿说道,平静的语气中隐藏一丝悲伤。

    “可怜的孩子。”赵母怜惜道,“过几年,等明堂休长假,让他送你回家乡寻亲去。”她拿起剪刀,在白布上比划比划,问肖文卿,“文卿,你昨天给明堂量尺寸了没有,是多少?”

    肖文卿马上报出赵明堂的身体尺寸。

    赵母想了想,有些惊讶道:“没有量错?”

    肖文卿不敢大意,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道:“儿媳没有量错。”

    赵母觉得以肖文卿的女红和细心,应该不会量错,便摇着头道:“唉,人啊,一上年纪,眼睛也花了,脑子也糊涂了。我居然把明堂的衣服尺寸忘记了。”

    肖文卿有些愣住了。她觉得母亲再怎么大意,也不会把自己儿女的衣服尺寸忘记。也许,她裁制衣裳的手法和审美观和婆婆的不同,所以两人量下来的尺寸有些出入。

    赵母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怜惜道:“这孩子最近两个月肯定吃苦了。难怪我觉得他比以前高了一些,原来是人变瘦了。”做侍卫看着骑马过街很威风,可要用身子保护雇佣他们的主人,心里肯定有压力。这孩子就是个闷葫芦,什么话都不愿和别人说。

    肖文卿顿时惊愕了,明堂出于某种原因改变嗓音可以理解,只是他怎么做到身形也稍微变掉一些?他为什么在自己母亲面前也伪装自己?难道真的是婆婆猜测的那样,他因为最近吃苦人变瘦了,于是人显得高了一些?

    二十八独自出门

    赵母按照肖文卿报的尺寸开始裁剪布料,剪出中衣,抠出领子,然后也坐下来和肖文卿一起缝制。她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行了,缝制得比肖文卿慢。

    接近中午的时候,赵母起身道,“我去厨房烧饭热菜,你自己慢慢做。”因为昨夜定席面到家里,客人吃完后还有些剩菜剩饭,不能吃得拿去喂家里养的几只鸡了,好点的,她会留着吃几顿。

    “娘,我去帮你烧火。”肖文卿放下手中的活道,起身站起来。

    赵母立刻道:“今天厨房也没什么事,我自己烧火就行,你忙吧,快些把衣裳做出来,把身上的换下来洗一下,还给许家娘子。”肖文卿身上穿的是借来的,虽然她另外买了六尺青布谢媒,但这衣裳还是要还给人家的。

    “娘,那儿媳就不过去了。”肖文卿微微躬身道。

    “嗯嗯,文卿呀,你也别老是鞠躬行礼了,都是自家人,不是在外面。”赵母说着,往厨房走去。

    “是,娘。”肖文卿微笑着坐下,继续缝制上衣。上衣做好了,她还需要做件裙子。明天她把借来的衣裳换下来洗掉,过几天亲自送到许大嫂家,顺便问问春丽姐的事情。

    ○○○

    赵明堂第二天没有回来,赵母说六个侍卫正常轮值夜的话,隔两天他就能回来,肖文卿不用替他担心。

    第四天,赵母傍晚时分就翘首以盼,结果赵明堂还是没有回来。她很是不满,对肖文卿道:这混账小子也不想想,他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了,没必要老替别的侍卫顶班,让人家晚上抱着老婆儿子睡觉。

    肖文卿抿嘴浅笑。赵明堂有特别的隐秘身份,其他侍卫不能和他比。

    “娘,儿媳担心春丽姐,想明日下午去一躺许大嫂家,行吗?”肖文卿问道。许大嫂要在御史府后院厨房帮工,傍晚时分才能到家。从赵家所在的燕子街到许家所在的梧桐巷有很一段路,所以她必须提前去许家等待,然后赶在天黑前回赵家。

    赵母已经知道春丽的事情了,闻言点头道:“嗯,明日傍晚早些回来就行。”文卿倔强不遵主人命令,春丽丫鬟被迁怒被姑爷糟蹋,文卿多少是欠了春丽的。

    隔天下午,肖文卿将自己收拾整齐,把许大嫂借给她的衣裳包起来。她准备出门,赵母拿出两包今早自己上街买的糕点递给她道:“文卿,许侍卫和明堂是同事好兄弟,他和许大嫂又是你的大恩,所以你上门不能空手,这红豆酥和桂花糕你带上。”

    赵母又拿出一个蓝布小荷包,道:“这里面有几块碎银子和十几个铜板,你在街上要是看中了什么就买好了。”

    她望了望肖文卿的如云发髻,道:“年轻人不要太素,你要是看到卖绢花卖发簪的货郎,买两个换着戴。胭脂水粉什么的,你也要买一些。”肖文卿发髻上插了一根镂空花鸟银钗和一支飞燕衔绿珠银步摇,还有就是她一直戴着的、那有些发黄的珍珠耳环。她送给肖文卿的金手镯,肖文卿说太贵重,脱下来包好放在明堂屋里的衣箱底下了。

    “娘,儿媳不需要买东西,你还是把银子收好。”肖文卿婉言谢绝,不接小荷包。她现在吃穿住用都是赵家的,她不能再花赵家的钱。前两日婆婆说,她可以尝试绣一些手帕做一些小抹胸送到绣坊,如果人家愿意收,她多少都能赚个手工钱。

    “你这孩子,又见外了不是?”赵母佯怒道,“你是我的媳妇,我给你钱你就理直气壮地花。”这些天她一直暗中观察肖文卿,觉得她文静贤惠知书达理,对她也有几分信任了。而且,肖文卿在京城无依无靠,家乡又在千里之外,不可能逃离赵家。只要她用心拉拢肖文卿的心,肖文卿会安分守己地留在赵家给她儿子生儿育女。

    肖文卿也知道赵母是佯怒,便恭谨地接过小荷包,道:“儿媳遵命就是。”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小荷包塞进自己怀中。

    赵母把肖文卿送出门,叮嘱道:“年轻小媳妇独自出门要处处当心,尽量走大街,别钻小巷子。早些回来。”

    肖文卿颔首道:“娘你放心,儿媳会好好回来的。”她的脸都破相了,还梳着妇人发髻,应该不会发生登徒子当街戏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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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文卿不了解京城,她走上大街之后,回忆坐花轿时的路线和新婚第二日赵明堂带她许家谢媒的路线,摸索到了许家。许大嫂还没有回来,许家老太太和许家姑娘招待了她,和她拉家常。

    许家姑娘回娘家时把儿女都带来了,三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一个一岁。许大嫂也有两个不满五岁的儿女。五个孩子看到肖文卿带来了糕点,围着糕点留口水,不断吵着要吃。

    许家老太太笑呵呵地做主将糕点纸包打开,让孩子们吃,还拿给肖文卿和自己闺女尝尝。

    “文卿呀,到了明年说不定你就有孩子了。”手中抱着最小外孙女的许家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不住端详肖文卿的面容。赵明堂的脸除了胎记和刀疤外,还是可以看的,这赵家小娘子容颜秀美皮肤白净水嫩,若是生个女孩说不定像她。

    肖文卿羞涩地一下,微微低下头,小心地陪许家母女说话。

    见肖文卿羞涩,过来人许家母女莞尔,赵老太太更是一个劲地打趣她。

    肖文卿被她们逗得面红耳赤坐立不安,要不是等许大嫂,她都要起身告辞了。幸好,没有多久,许大嫂回来了。

    “许大嫂,你回来了。”肖文卿立刻起身迎接,轻吐了一口气。许家老太太和姑娘都是爱逗人的人,有些话更有些荤,让她因为预知梦多少了解房事却又没有经历过的人脸颊通红耳朵滚烫。

    “文卿,你过来玩啦。”许大嫂惊喜地打量肖文卿,“看来你在赵家过得很不错。”肖文卿比被发卖那一天胖了一些,肌肤白嫩双颊透着红霞,晶莹双眸流转生辉,小巧的双唇饱满水润。果然,她有让何大夫人厌恶的资本。

    “许大嫂,我是过来还你衣裳的。”肖文卿道,指指放在桌上的布包。

    “那是旧衣裳,你不用还的。”许大嫂道,和婆婆小姑见礼,然后拉着肖文卿坐下。

    许家老太太和许家姑娘见她们要说话,便找个借口出去了,还约束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不许进去打扰她们。

    “许大嫂。”肖文卿急切地问道,“我托明堂请许大人转告你,请你帮我打听何大夫人贴身丫鬟春丽的事情。你有消息吗?”

    许大嫂知道肖文卿的急切,点着头道:“后院厨房距离大夫人的撷芳院比较近,有些事情确实容易传到厨房来。我听撷芳院里的赵妈妈说,大夫人要把春丽立为大公子的妾室,大公子不同意,只愿收春丽为通房丫鬟。大夫人没法子,只好给春丽开脸,带到老夫人那边说一声,然后继续留在身边使唤。大夫人对春丽还是不错的,赏赐她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给她提高月钱,还让她单独居住一间屋子。”

    许大嫂笑道:“春丽虽然是个通房丫鬟,但只要大夫人喜欢她,她下半辈子估计不用愁了。”有些陪嫁丫鬟被姑爷收房之后一辈子伺候小姐,和小姐拧成一股绳,被小姐视为心腹。

    “春丽姐十岁的时候就伺候小姐了,和小姐一起长大,主仆情不浅。”肖文卿说着,微微放心了。春丽和她不同,春丽一向得小姐喜欢。小姐不能或者不想怀孕生养的话,说不定会让春丽代替她怀孕生养。小姐对春丽,估计就做不到去母留子了。

    “个人命不同呀。”许大嫂感慨道。同时陪嫁丫鬟,大夫人对文卿就是厌恶残忍,对春丽却有几分真心和信任。

    “是的。”肖文卿道。春丽一开始就接受陪嫁丫鬟成为姑爷通房丫鬟这样的现实,现在被姑爷收了她也不会太难受,她唯一受到的委屈就是初-夜姑爷对她太粗暴,她吃足苦头了。

    “大嫂,如果春丽进厨房,你能不能帮我传给话给她,就说我嫁人了,目前过得很好。”肖文卿恳请道。等她手头有了钱,她会想法子准备些礼物再托许大嫂送给春丽,算作她的赔罪。

    “好。”许大嫂道。春丽是在那种时候被匆忙送进大公子房中,肖文卿如果对春丽不管不顾,她就会觉得自己帮错了人。

    肖文卿得到春丽的消息之后便起身告辞。许家众人也知道年轻女子太晚回家不太好,也不留客,让她回去了。

    来时心中紧张牵挂,回去是心里少了一些负罪感,肖文卿感觉轻松,便在大街上边走边看。

    看到墨香阁,她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墨香阁里的文士书生们看到一个年轻小媳妇走进来,纷纷一愣。店小二立刻上前询问道:“这位娘子,你是要买笔墨纸砚给你相公吗?”进来的这位小娘子看起来十六七岁,她就算有儿子,儿子也没有到启蒙的时候。

    肖文卿轻轻点头,问道:“小二,我想买一套文房四宝,有没有便宜点的?”她解释道,“是个启蒙不久的孩童用的,不需要多好。”

    店小二闻言,点头道:“我明白了,小娘子请稍等。”

    他快手快脚地走进柜台后,搭配着取来笔墨砚,道:“这些都是便宜又实用的,一共四两四钱银子。宣纸,你需要多少刀?我们这里按刀计算,不同质量的宣纸价钱不一样。各种不同宣纸的疵品用来给孩童启蒙比较好,也是最便宜的。”

    肖文卿道:“一刀疵品宣纸多少钱?”

    “疵品宣纸都是混在一起买的,一刀疵品宣纸一两三钱银子。”店小二道。

    肖文卿知道文人傲气,最不屑讨价还价,便直接从怀中掏出小荷包,将里面的碎银子和铜板全部倒出来。

    店小二马上让掌柜的拿来小秤秤碎银子分量,然后取下五两七钱银子。

    拿着用无用旧纸包好的笔墨纸砚和一道疵品宣纸,肖文卿满心欢喜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