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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作者:我爱吃芝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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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魔修,宋靖仇的履历无疑是清白而合格的;身负家仇,叛出师门,天赋异禀,虽说没有杀人如麻,总之落在他手上的却也没放走一个。

    顾小月虽没见过,却也不见得不了解,她这位前师弟——性子可不怎么好;说得好听便是爱憎分明,说得不好些,就是有仇必报,可谓令我负天下人,不可令天下人负我。

    顾小月敢吗?她不敢。

    但凡生活富足、家庭温馨的小姑娘即便偶尔有那么些野心,总归还是比不上那些个被生活磨砺出来的狠角色们;事到临头,顾小月怂了。

    怂掉的结果便是在顾小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宋靖仇喜形于色,许家长老拉长了老脸,许慈一脸不可置信,倘若不是顾及自己还是个男儿身,恐怕当场哭出来都有可能。

    “唉呀呀!”许家长老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终究自持身份,只沉沉的说了句:“顾家侄女自己可要考虑好,你爹爹可知道?”

    “不劳前辈挂心,”宋靖仇此刻似乎极为满足,连眼角都眯了上去,配合这张幻化出来的小白脸,瞧着居然有那么丝贱贱的味道;“晚辈自然定当近日内便与小月成亲。”

    顾小月瞠目结舌,不是应该先去求个亲什么的,然后下个聘礼?说真的,她可还没把握顾老爹会幻化出什么嘴脸来对付她这个不孝女呢,倘若她爹爹不肯,那该——多好啊……

    凌霄阁的大典将在三日后举行,近日诸被邀请的门派也相继到了;被借出去的鲛人站在凌霄阁门外,换了特制的仙衣礼服,配合着那张异常美艳的面孔,顾小月远远瞧见过几次,倒也觉得果真给人长面子。

    承天门自然也派人来贺,在典礼前一日到达;因清楚顾家与承天门之间的恩怨情仇,凌霄阁的弟子倒也将承天门门人安排在远离顾小月所在之处的院子外。

    可偏巧那院子已然住了两三户人家,都是其他门派世家的子弟;承天门此次来人不少,颇有些第一次下山历练的弟子跟随,于是,那么小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居然不够住了。

    英云揉了揉这几日早就忙昏了的脑袋,不好意思的拱手向承天门领队的清风道:“着实不好意思,小道这便再去安排安排。”

    所谓安排,不过是去瞧瞧别的院落还有空闲的房间没,英云吩咐底下的师弟们四处去查看了一会,最终报上来是——许家所居院中还有三间空屋,顾家所居院中还有五间……

    英云愣了愣,最终耸了耸肩,吩咐道:“带承天门的师兄们去许家所在院子,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凌霄阁几百年来最大的庆典,要是来贺嘉宾们在他家打起来了,可如何使得?

    事实上这话绝对是英云多想了,顾小月这日清晨便知道承天门弟子也到了的消息,仔细打探一番,发现宋靖仇并不在院内,便蹑手蹑脚的跑去找清风叙旧去了。

    顾小月这人虽然时常晕乎了点,偶尔还挺怂,但小情小义却总还不忘的;即便如今自家与承天门关系不怎么样,但却不影响自己与熟识“师兄”们的叙旧不是吗?

    清风也是这般想的,他见顾小月从侧面钻出,果真立马欣喜起来,招手便让她快点过来;一旁认识顾小月的弟子都或是热络,或是淡然的打了招呼,即便是不认识的也会点头致意。

    “你这丫头,一走便是几年,连封信都不写回来;”清风一边抱怨,一边开始收拾凉亭里的石桌石椅,摆上些糕点瓜果后居然还掏出一壶酒来;“莫不是,早就忘记我们了?”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两仪之势尚且如此,这些个一心向道的修士们又何尝看不透?即便是顾家脱离了承天门,却并不表示两家从此便不往来,便中间有些龌蹉,也不过是某人对某人的,与大多数人无关。

    一旁原本朝顾小月热络打招呼的师兄弟们也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是啊,小月必然是忘记咱们了;”“小月果真是个没良心的,没你在山下了,便是偷溜下山都没人接应了;”“小月可曾想过咱们?埋在山脚的猴儿酒都是你走时全启走的吧?居然一坛都不帮咱们留!”

    狐朋狗友便是如此了,顾小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大家可好?我可没曾忘记你们了,这不就来了么?”她摊手道:“如今咱们间隔得远,所以不便往来而已,这可不是我的错。”

    一个在中州之西,一个在东洲以东,着实差得远了。

    “借口罢了,”清风摆出个难得的鬼脸,往顾小月面前摆了三只大碗,拿起一旁的大酒壶全都一一斟满,这才慢慢道:“甭想要这烂借口糊弄咱们,罚三晚酒,喝不喝?”

    “喝!”顾小月豪气干云,她酒品虽不好却不代表没量,站起身来端起碗便咕咕咕的灌进了肚子里,临了放下碗还大赞一声:“好酒!——嗝~”面上红晕瞬起,歪歪的倒在了凉亭旁的柱子上,只有两只眼睛还咕噜噜的转着。

    “哈哈哈哈——”周围笑声四起,看热闹似的众人笑道:“果真还是这般——”“经不住激——”“酒量又差——”

    “去去去——”顾小月胡乱挥手,试图坐直身子道:“咱家这叫豪爽!”

    “你这叫死性不改——”清风嘴角含笑,“也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顾小月熏红着脸颊斜靠在那,听得清风这话居然抽了抽,接着竟然抽泣了起来,啼哭道:“真是受罪……受罪死了!!!”

    清风面上一愣,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顾小月用食指指着自己,愣愣道:“我……我要成亲了……”说罢,居然抱住亭子间柱子嘤嘤哭了起来。

    众人:“……”

    清风使了个眼色,一旁围坐着的同门中的一个女修倾身过去,靠近顾小月;清风朝她使了个眼神,那女修忍住笑意,轻声细语问道:“小月,怎么了?嫁人不是好事吗?”

    顾小月泪眼朦胧,大声申诉道:“可我还小呢!!!”

    “切——”一旁等着爆大料的众人皆都失望极了,均抿嘴表示,此女必然是在矫情呢~。更何况,小什么小?便是凡间女子,她这般年岁的时候孩子都该满地跑了。

    到底还是女子心细,那女修想了想,又俯身问道:“那小月为何不满?是那男子不好?”

    顾小月想了想,嘟嘴道:“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天赋又高,人又长都不错。

    “那便是待你不怎样?”女修又问。

    待她?那简直是好得没话说啦……顾小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没有……”

    “那小月还有何不满呢?”

    “我并非不满,只是……”顾小月呐呐的想不出个原因来,醉眼迷离的瞄了一眼众人,突然想到:“他……他不是个好人呢……”还弑杀过同门师兄弟来着。

    “噢……”一旁看戏的清风轻笑道:“原来顾小月却是个好人呢~”

    “我自然是个好人!”顾小月赫然站起身来,“只可惜……”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一干人见也爆不出什么猛料,顾小月又在那摇头晃尾的,心中长叹不已;与顾小月搭话那女修只好总结道:“好啦,小月,咱们全都知晓了,到你成婚时自然会被上贺礼啦……”

    “礼物自然是要的,还要厚厚的、好大一份!”顾小月拿手比划着,“可是……”她想想那要与她成亲人的身份,突又颓唐道:“那个……你们还是别送了。”说罢颓下肩来,心中抑郁不止。左顾右盼一番后,岔开话题道:“怎么,就来了你们这些人么?”似乎人数颇少了些。

    “自然不是,”清风笑道:“咱们都留在这,重阳峰的却都去了其他的院落,这边屋子太少,住不下的。”

    从清风口中得知,重阳真人自从代掌掌门位后,峰山门人便日益嚣张起来;顾小月与重阳峰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那重阳真人并不善御下,色厉内荏、只是一昧偏袒护短,这也是极不自信之表现,生怕别人看轻了他峰门人去了。

    谁知,越是这样,处境反而越不好;承天门如今只遗三峰,紫阳真人闭关不出,门人也皆性子冷淡,谁得帐也不卖;黎阳峰乃是掌门真人门下,从来被清风管教得妥妥贴贴,生怕门下弟子仗着掌门威风逞强,坏了自家名声。

    异军突起的重阳峰便这般成了众矢之地,重阳真人越发护短,对其弟子便越发增其隐患;但心中有本明白帐的众人又怎会不知,黎阳真人闭死关时将代掌门位交给重阳真人,不过是因为紫阳真人不物事实,清风又修为阅历不够;待得过得数十年,无论黎阳真人闭关之事成或不成,破关之日,掌门之位必然重归黎阳峰。

    顾小月微醺,却也还没曾蒙了脑袋,挠挠头问道:“那重阳峰来得哪些人?”

    清风微叹了口气,道:“你认识的便只有清鸳了,其余的均是些新入的内门弟子。”

    清风感叹的不过是重阳峰人才凋零,便是重阳真人这般护短,这些年陨落的弟子也数不胜数——自然,当年死在叛门弟子宋靖仇手中的自然不少。

    清鸳面色不佳,本以为不用同那些个神憎人厌的“同门”呆在一个屋顶下,谁知另觅了院落也不过如此。

    许家与顾家交好又不是什么秘密,承天门与顾家那些龌蹉又被宣扬的人尽皆知;被不长眼的凌霄阁弟子安排到此处,清鸳简直是有苦说不得。

    自己也不是没试图上去交好,可惜刚表明身份,人家便轻“哦”一声,转身便走了;尤其是那一身紫衣的小公子,居然瞧自己的眼神如同瞧仇人一般。到底是怎么了?清鸳百思不得其解。

    自重阳真人做了代掌门,他们这些峰上弟子才明白针尖上走路的感觉,便是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一句行差踏错,便得全派指则,就算重阳真人再护短,总归要是要顾及老脸;总归这些年日子过得居然比之前还要难受了。

    尤其是在门派历练上,本峰精锐弟子前些年陨落了不少,新进的弟子虽争气,却奈何火候不够,担不起大任来;便是她这个数年前并非太过起眼的弟子都成了大弟子,其余之人更可想而知。

    她如今愈发成熟,心中自知与同门交恶并非善事,于是今日起床后便心付着去承天门弟子原本居住的那院子去与他们一同交流交流,总归也能磨合一下感情,谁知远远的便在门口瞧见一个身影……

    一个人的记忆能保留多久?大抵之言片段能在特定的环境下闪现,而具体的,却总会消散在茫茫浩瀚时间之内。

    但味道不会。

    一种味道会被当成一段记忆在脑中记录下来,便如同一把钥匙,当你再次触碰到时,很快便觉着熟悉,接着,便想起由那种味道所代表的记忆……

    薄荷伴有艾叶,苦涩而清爽,如若加上鲜血的腥腻,将会成为一些人一生难醒的噩梦。

    清鸳猛然抬起头来,眼前人面貌虽生疏,却给人一种极奇异的熟悉感,再加之那味道……

    还未到中午便喝得醉熏熏的,清风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姑娘果然还是这么让人头痛;清风轻喊了几声,顾小月微微回了回神,摇摇头道:“唔,咱们继续?”

    “继续你个头,”清风敲了敲她的额头,让一旁的师妹扶着这祸害,利落些送走;这姑娘酒品不甚好,若是待会顽起来,可有好看了。

    宋靖仇便在门口远远就瞧见顾小月被个穿绯红道袍的女修扶着,心中本是一紧,又想着自己服了幻颜丹,外人哪里认得出自己,心中不由一宽,伸手便要去接住小月。

    那扶顾小月的女修见状,笑道:“这位道兄,这般举止可太唐突轻佻了?”

    宋靖仇轻笑道:“这是我家娘子,哪里来的轻佻之说?”

    “噢?”那女修审视似的扫了宋靖仇几眼,不甚满意般皱了皱眉头,“原来,小月居然喜欢这款的?”可真叫人吃惊。

    宋靖仇不甚在意,接过顾小月道谢后便要往回走,却见另一个穿绯红道袍的女修在他身后,全身似僵硬赫然以立了很久。

    “清鸳师姐?”女修也看见了那人,惊奇问道:“师姐是来找清风师兄的吗?”

    清鸳回了神,淡淡一笑道:“是啊,午时便是子修真人的大典,我来与师兄商量商量,免得待会出了纰漏。”

    顾小月半醉半醒间听到这话不由一阵懊恼,她怎么在这时喝成这副德行了呢?她拱拱手道:“我先走了,嗝…咱们下午再会……”说话间,居然连站着都有些摇摆起来。

    宋靖仇面上颇有些无奈,终究也还是一拱手,便扶着醉猫儿回去了。

    午餐时顾小月还在酣睡,再过得半个时辰,和尚不得不用手沾了茶水弹到她面上,“女檀越还不起来便要错过大典了,咱们可就白来啦~”

    顾小月赫然睁开眼从躺椅上坐起身来,扶了扶衣角,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和尚狐疑的望了她一眼,“自然是未时了,你再不去,可真就晚了。”

    “我知道了,”顾小月颔首点点头,“那咱们一道过去吧……”

    和尚摸了摸自家的光头,“美酒果然误事。”

    大殿外已然人头济济,顾小月寻了自家的位置坐了过去,便见着子修真人满面红光的执着拂尘已然站在主位之上。

    所谓结婴大典实在是极为无聊的事情,子修真人自持身份的站在一旁傻笑,凌霄阁自有太上长老出门发言吹捧,再是交好的各大门派献上贺礼,最后便是礼成;最后则是传统的*环节,歌舞以及宴请了。

    顾家送上的礼物来自东海产于海沟身处的玄铁,虽名贵却不显眼,倒也颇得子修真人之意。

    典礼后便有女伎上来表演歌舞助兴,面前架了案几,如流水般的灵酒灵果被端了上来。

    顾小月似乎已然清醒了,脸上推着适宜的微笑,捧起茶杯来轻轻饮着;宋靖仇跪坐在一旁,轻笑道:“如何?不碰酒了?”

    顾小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喝酒误事,还是不了。”

    “噢?”宋靖仇做出惊讶模样,“小月居然也会这般想?”

    顾小月一笑,转开话题道:“你猜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宋靖仇有些莫名其妙的,“小月你今天怎么有些怪怪的?”

    顾小月轻笑道“没有,是你多想啦,”她微微蹙眉,轻声道:“你可瞧见承天门的人了?”

    宋靖仇自进大殿开始便察觉了,殿中并无着绯红道袍的任何修士在,原本心中便有些疑惑,如今听顾小月这么一提,心中忧虑更甚了,“为何?”

    顾小月轻轻一笑,万种风情居然丝毫不像她,“你适才可吃了案几上的东西?”

    宋靖仇皱眉,望向顾小月,心中警铃大作,“你是谁?”他可以服用幻颜丹改变容貌,别人自然也可以,眼前此人说话形态做事完全不似他认识的那个顾小月。

    “你以为我是谁?”顾小月蹙眉瞧着他,“你莫不以为,我是旁人不成?”

    宋靖仇沉默不语拿捏不定主意,但却知道有诡,刚站起身来便要离开却被凌霄阁的弟子挡了下来;“这位道兄,宴会未完,还是不要擅自出入得好。”

    宋靖仇回首最后一眼望向顾小月时,她面无表情,端着茶杯看向他,长眉一挑,瞬间笑意盈盈。

    作者有话要说:渣了三天游戏没码字 = = 十一月要爆发起来,最少日六千,爆发了就九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