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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病人瞧见你裤子里撑帐篷恐怕不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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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叹出口浊气,一句话更下意识出口,“大概就是觉得你会回来,还用得上它。”

    商商愣住。

    可又觉得今天的年慕尧有些反常。

    平常那么寡言的一个人,这会却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说是说觉得她签流产手术同意书的决定很对,可她怎么觉得他字里行间不经意透露着几分落寞又孤独的凄惨?

    是希望她改变决定的意思?

    否则既然是想她走得干脆,又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干扰她的决定?

    那这句‘大概觉得她会回来’又是几个意思?

    脑袋里一连串的疑问重重压下,愣神间连哭都忘了,尤其他最后那句话落进耳朵里,更是在她脸上投射出几分瞠目结舌的味道。

    顿了顿,后知后觉的开口,“你刚刚说你和宋雅礼之间没有两厢情愿的爱情?那是你一厢情愿所以觉得跟我同病相怜,现在又预备和我惺惺相惜结为夫妻共奔康庄大道?”

    “……”年慕尧脸上一黑,“你赶紧走。”

    这都什么和什么?

    感情在她傅商商眼里,他就就是个这么自作多情欠虐的?

    以为谁都跟她似的!

    商商觉着这事情要么就是自己想的这样,要么就是年慕尧脑袋被门夹了,后者可能不大,那就多半是前者了。

    是这样了……

    想着又有几分悲从中来,“年……哎你别扯我衣服!”

    这回一句感慨还未出口,几乎是被人拎着衣领丢出来的,后半句变成求饶,但她话音未落,脚步未稳,眼前公寓大门已经碰一声砸上。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这会鼻子一准又得遭殃。

    她讪讪站了会,回想起刚刚被他丢出来前那不经意一瞥,年慕尧脸色黑得绝对可以媲美外头浓墨夜色,一时间想不清自己究竟哪句话惹恼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得益于他那番话,她这会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又站了会,试探性的抬手敲门,好一会确认过里头的人的确是不想再搭理她,才要走,口袋里手机响。

    “喂,成安?”

    里头,年慕尧隐约听见她哭腔还未全部散透的黏糊嗓音,往里走的步子一顿,回身。

    成安?

    陆成安?!

    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外头商商嗓音里透露出几分迫切的心急,“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你能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很高兴了,你等一等,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果真是要走的意思。

    只是这边她转过身脚下步子才刚跨开,那边紧闭的公寓大门突然啪嗒打开。

    商商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年慕尧分明有些阴沉的嗓音已经传来,“去哪?”

    “哦,成安说他出了点小车祸……”

    “不许去!”

    闻言,商商下意识回答,只是话说一半,还没说自己要做什么,那边年慕尧已经飞快替她做了决定。

    “为……”

    “没有为什么。”瞧见她一脸倔强的心意已决,年慕尧靠在门上,皱眉,“傅商商,大半夜,你怀着我的孩子去见别的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商商茫然,又指了指自己肚子,“反正我们都已经决定不要ta了。”

    “是你不要ta。”年慕尧淡淡提醒。

    不久前他已经将决定权交到她手里,不要孩子也是她的选择结果。

    商商又是一愣,看看年慕尧又看看自己腰下的一片平坦,想争辩什么终究作罢,末了,也只点点头,“嗯,谢谢你的支持。”

    “……”老男人头一次体味到这种抓心挠肝的火恼,再开口,嗓音也忍不住提高了好几度,“总之ta一天还在你肚子里呆着,你一天就要言传身教的注意胎教。”

    胎教?

    他好意思和她说胚胎?

    商商差点笑喷,又忍不住用他的矛戳他的盾,“哟,年先生,今儿一早你把我压在手术室墙上啪啪啪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胎教?”

    “……”

    “说起来……”商商往前一步,原本不远的距离此刻更近,她微仰着头,看着他愈发沉黑的脸色,总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扬起一脸得意,“年院长,那么神圣的手术室,你却用来做这档子事,往后你进手术室的时候要不小心想到这一幕,会不会腰眼发麻小_腹绷紧?叫病人瞧见你裤子里撑帐篷恐怕不大好吧?”

    “……”年慕尧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喉结翻滚着咽下一口血腥。

    她牙尖嘴利起来,是真能活活把人气死。

    加上她字里行间的提醒,年慕尧黑眸微眯着的确想到早上手术室的那一幕,恨不得将她直接扯进门狠狠撕碎她一脸得意。

    做早上一样的事,叫她求饶?

    脑袋里适时冒出这一疯狂想法,呼吸一重,却又不得不隐隐压下_身体里伺机而起的火烧火燎,浑身肌肉绷紧。

    黑,已经不足够形容他愈发难看的脸色。

    “你现在脑袋里不会已经在意_淫了吧?”瞧出他突然不大自然的僵硬,故作害怕的后退一步,双手抱xiong惊呼。“小叔,你真的越来越为老不尊了!”

    “傅商商,收起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眉间拧起道深深褶皱,打断她噼里啪啦的胡言乱语以防真的被她活活气死,又沉声提醒,“你对我,恐怕还没到会形成那么大影响的地步。”

    “那正好……”她飞快接口,刻意扯出抹甜美笑容掩盖眼底失落,“现在我可以去找我家成安了吗?小叔!”

    她最后两个字,音节咬得很重。

    愤恨的,像是恨不得将他吞进齿间嚼个粉碎。

    话落不等他回答,转身拖着拖鞋走得飞快。

    *******************************

    电梯到达底楼,商商风风火火奔出来,夜风一吹,满肚子火气才算消散。

    “混蛋!”

    脚下步子迈得快飞,拖鞋不跟脚,好几次都甩飞出去,夜色里抓狂的不自禁一声口,竟隐约激荡出几声回声,引得周遭经过的人不断侧目。

    年慕尧就是个混蛋!

    而她刚刚竟然因为一个混蛋的三言两语隐隐生出些感动,甚至再次动摇,以致飘飘然的ding忘掉了那人的本性。

    冷血、翻脸无情!

    日暮里占地面积极广,然里头住户却少。

    足可媲美旅游圣地的绿化景观设计更是这里的最大特色之一,而此刻商商走在里头,却觉得迷宫一样,这会天黑,她又一向路痴的,加上两年不曾踏足,哪怕两年前进出也大多是坐在车里,有司机接送。

    走了会,晕头转向的,愣是没有找着出口。

    靠!

    真不愧是年慕尧那个变_态久居的地方,不负变_态盛名!

    ‘嘀嘀——’

    第四次绕回凉亭这边,商商深呼吸压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大概挡了路,后头传来阵汽车鸣笛声。

    往边上站了些,回头。

    纯黑的宾利慕尚快要融进漆黑夜色里,若不是那串车牌号实在显眼,商商这会根本没有闲情去理会。

    车牌号:0218。

    ——她的生日!

    年慕尧的最新坐骑!

    大概年初时,这辆车头一次开进年家大宅时,要说震惊的绝对不止商商一个。

    结果面对一众瞠目结舌,知道缘由后,年慕尧更显淡定,摘下墨镜眸色无波自商商头ding扫过,更加不痛不痒的问了句,“哦,你生日?”

    当时她是怎么回的?

    不记得了。

    只记得一句话到了嘴边,副驾驶座门打开,宋雅礼姿态优雅的下来,她便像吞了黄莲般,满嘴苦涩,有苦难言。

    思绪有些远了……

    回神,车子已经停在她边上。

    下一秒车窗降下,露出里头年慕尧被阴影遮掉大半更加没有什么温度的脸。

    之后,耳朵里全是他腔调平静的沉冷嗓音,“上车。”

    几乎整个晚上都在和他唱反调,次数一多成了习惯。

    这会也是下意识瞪他一眼,步子一转掉头就走,身后他及时开口凉凉补充,“日暮里的保安一年前大换血,这里没人认识你,你再多晃一圈,凭你这一身睡衣拖鞋,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将你带回保安室盘查。”

    果然,他话音刚落,商商脚下步子一顿,半信半疑的回头。

    其实她想说的是,要是能被带回保安室不就等于间接找到了出口?

    想来那也是极好的。

    她脸上美滋滋的,还没来得及回击,一盆冷水迎面而来——

    “再有,需要我提醒你,这周围根本打不到车?”

    “……”

    战败,乖乖上车。

    起先是想坐后座,可她才刚绕到后头,还没来得及伸手,便听‘咔哒’一声后面两边车门全都落了锁。

    存心的吧!

    xiong腹间,怒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能气冲冲绕回前面,预备找他理论。

    驾驶座车窗重新降下,相较她脸上怒气四窜,年慕尧脸上神色分明丝毫未变,像是刚刚落锁的事情根本同他无关。

    一开口,低冷嗓音更是欠扁,“傅商商,我不是你司机。”

    “……”

    完败,只好乖乖爬上副驾驶。

    ————

    一想到身_下的位置曾被宋雅礼坐过,商商就坐立难安的浑身都不舒服。

    但再一想,这有什么?

    她早上用过的这个男人,宋雅礼都不知道已经用过了多少遍,要真样样计较,难道要把她塞回她母亲大人肚子里来个回炉重造?

    这不现实,她母亲大人早就仙逝多年。

    不过回去把身上这身衣服丢掉倒是可以,这么一想觉得还蛮可行。

    再说,这会还得蹭他的车,那就暂且忍忍罢。

    “地址。”

    正想得出神,思绪猛地被人打断。

    回神,下意识侧头,“啊?”

    “不是要去见你家成安?”他冷笑着有些阴阳怪气的重复一遍不久前她说过的话,声音像从牙缝间挤出的,之后才是他刚刚说的那两个字,“地址。”

    “哦。”商商才算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南区警局。”

    这里到南区警局起码半小时路程。

    想想蹭车省下的一笔可观的打车费用,郁闷又少一些,若不是边上某人低冷气场慑人,她倒真能再哼出两声小曲来。

    起先,两两无言。

    路程过半,商商单手撑在车窗上,夜风佛面昏昏欲睡间,突然想到什么,猛地一个激灵只剩睡意全无。

    才想起,有件事她忘了问。

    “年……小叔。”

    连名带姓的叫过几遍,这会险些又脱口而出,幸亏半路刹住了,干咳一声改了称呼,同之前一样乖巧的叫他一声小叔。

    一车厢沉默突兀被她撞破。

    小心翼翼侧头去看,而他薄唇紧抿着,专注路况,半天喉咙里才溢出声清浅音节,“嗯。”

    但总算应了声,她心里小小松了口气。

    犹豫了会,试探着问他,“你那会好像说过,做你妻子可能随时都会面临丧偶的厄运,你方不方便告诉我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她是真怕他有个万一。

    哪怕再不得他喜欢,再讨厌他和宋雅礼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真的也从来没有有过半点希望他不好的念头。

    可是丧偶……

    这两个字太沉重。

    像块巨_大石头重重压下,那会是没勇气问,这会是怕再不问往后真的会没机会问,毕竟她签下的那份流产手术同意书,一旦孩子流掉,就将代表,他俩从此再无瓜葛。

    她是希望他一切都好。

    哪怕是和宋雅礼一起,幸福白头到老。

    前头,路况良好。

    间隙年慕尧侧头淡淡瞥她一眼,眸底似有层意味不明的黯然一闪即逝。

    商商心脏停跳一拍,而后不断加速,一颗心像是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般,捏在衣服下摆上的手指胡乱搅着,生怕他之后的话等同噩耗。

    可也只是一眼。

    年慕尧视线收回,视线重新落定在前方路况上,紧抿的薄唇这才掀开一角,而后全无犹豫的吐出几个生硬音节,“不方便。”

    “小叔……”商商皱眉,心口却是一沉。

    完了完了,都不方便告诉她了,事情肯定严重。

    余光瞥一眼后视镜里她瞬间垮下的小脸,捏在方向盘上的指节不自觉紧绷,一句话脱口而出,“本来是想装病博取同情试图教唆你改签婚前协议的。”

    话落,耸了耸肩。

    意思是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上当。

    后视镜里,商商整个一怔,澄亮双眸扑闪眨巴两下,才算从那阵懵神里缓过劲来,脸上闪过片精彩的红白交错,最后咬牙切齿愤懑吐出俩字,“无耻!”

    ********************************

    c城南区警局。

    偌大警局这会因为一场车祸纠纷闹得很不太平。

    陆成安喝了酒,但车速不快,可因为闯红灯时擦到了边上的车子,车上下来的中年妇女见他身上有酒气,因此试图敲诈。

    原本给钱了事,陆成安倒也愿意。

    可那女人从车上下来就出言不逊的,一句‘女朋友跟人跑了,你这时候出来买醉’正好触碰到他心里逆鳞,醉意火气齐齐上涌,之后忍不住动了手。

    其实说是动手也不尽然。

    不过是那中年妇女咄咄逼人脏话连篇,涂得通红的细长指甲戳在他肩膀上,叫人实在厌恶,便伸手试图将她推开。

    总之整件事是他倒霉。

    甚至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她一星半点,女人已经乘势做作倒地,而后哭喊着向四周求救,“打人啦,这人撞了我不道歉还打我……”

    不知是谁报的警,因此闹到警局。

    陆成安不是c城人,那女人一个电话,几乎全家老小上阵,又是要做全身检查,又是要汽车修理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总之,一罗列,数额吓人。

    事情闹至此,陆成安也很光火。

    酒驾理亏、闯红灯也理亏,但该他承担的一点不会少,不该赔的一分也不想多,因此要求调出事发时的监控路况来看。

    只是那女人一家似乎在警局里有相熟的人,事先打过招呼,因此陆成安的要求未被允许。

    到最后,陆成安想到商商。

    说到‘相熟’的人,商商认识的应该也不少。

    ——————

    商商过来时,新一轮的骂战才刚开始。

    那女的一家个个泼辣,脏话连篇的,饶是陆成安一向性格温润教养良好,这会也是铁青着脸根本不在意怒火是不是在脸上明晃晃挂着。

    差点直接动手。

    年慕尧停好车随后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商商袖子一撩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试图帮忙的模样。

    自不量力!

    就凭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身板倒还好意思去帮忙?

    她如今对陆成安倒是在乎!

    想着,喉咙里下意识溢出声冷哼,原本预备转身就走,可余光瞥见她对面有人抬手呼着掌风的耳光直直扇向她脸颊方向,眸色一冷,大步过去。

    二对七,本就势单力薄。

    商商冷不防加入进来,起先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过来,直到她二话不说一把将抬脚要踢陆成安的人推搡在地,一众人愣住,但也只是一秒,而后战局更加激_烈。

    对面陌生男人缓过神,脸色大变的抬手一耳光就要招呼过来。

    甚至已经能够感觉到迎面过来的凌厉掌风,谁知这节骨眼上,商商肩膀被人按住,躲闪不及,闭上眼时仍苦中作乐的想着,这一耳光下来,起码得脑震荡,到时候她再翻倍讹回去,也算能帮陆成安出掉这一口恶气。

    可疼痛迟迟未来……

    “院、院、院长,您怎、怎么在这?”

    耳朵里,陌生男音因为恐惧开始打颤,一句话都跟着断成了好几段。

    诶?

    商商疑惑睁开双眼,眼前差一厘米就要落在她脸颊上的手臂却是被人截住,而年慕尧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眉心微皱着,淡淡扫过一眼,随着他手里捏住那人颤颤发抖的嗓音落下,片刻间,四下死寂一片。

    这人年慕尧认识?

    她一脸疑问写在脸上,还未开口,年慕尧嫌恶松手,而后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伸出来,手臂一圈已然落在商商腰上。

    着力,商商脚下一个踉跄,扑进他怀里。

    这种时候,商商也不反抗,所以安静由他搂着,狐假虎威,“陆先生是我朋友,你们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肇事的中年妇女没有mo清状况,要求赔偿的事情还未‘协商’好,怎么能允许自己男人这就中途变卦?

    张口就又是一句脏话,嚷嚷着又要上前。

    只是这回却被她男人狠狠拽下了,而后擦着冷汗赔笑,“院长,内人眼拙,不知道这二位是院长您的朋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会赔偿陆先生的精神损失费。”

    是了,这人称呼年慕尧为‘院长’多半是慕礼的员工。

    商商不禁冷笑一声,关键时刻他倒是蛮会委曲求全,变卦比翻书还快。

    “什么?!咱们赔他?!”

    “闭嘴!”

    闻言,他后头女人不禁一声惊呼,张牙舞爪的又要过来,却被她男人一记眼神杀过去怒喝一声,才算消停。

    “当然要赔。”商商最见不得这女人泼妇骂街的嘴脸,而且刚刚隔着衣服后背被她抓了一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仅要赔,你们还得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做出深刻自我检讨,然后向我朋友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