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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里,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窑场里,好在最终是把纯净的玻璃给烧制出来了.纯净的玻璃液迅速的被制作成了各式玻璃器皿送到了靖南王府,也引得府内各人一阵惊叹,就是从厩而来的爱新觉罗-舒书也是赞叹不已.
爱新觉罗-舒书,外人一听这个名字便知道是皇亲国戚,何况还是在靖南王的府上.他就是斓曦的七哥,已经死去的肃亲王豪格最小的儿子,大清朝廷正儿八经的黄带子.因为斓曦怀孕很是想念家人,耿精忠特意遣人上京通知肃亲王府,邀请斓曦的亲人前来福州陪伴.舒书今年也才二十一岁,比斓曦只大了两岁不到,打小与这个妹妹感情最好,一听说斓曦怀孕便立刻向显懿亲王,他的四哥爱新觉罗·富绶请命,亲自护送斓曦的生母古塔氏前来福州.
就这样,没有什么职衔的舒书护送着古塔氏,带上几位兄弟姐妹的礼品来到了福州.舒书虽然是宗室子弟,但是却并不纨绔,打小不喜欢弓马刀剑,却很是喜欢做生意.他的哥哥们袭爵的袭爵,封官的封官,而他最小,又是庶出,几乎不可能获得什么爵位.于是用他那聪明的头脑加上强硬的关系,在厩开起了商行,做起了生意.这次来到福州除了看望斓曦这个妹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耿精忠的香水.哪知道刚到靖南王府的第二天,就遇上了抬着送玻璃器皿的窑场工人.
看着大厅里这上百件各式各样的精美玻璃器皿,他的眼睛看到都直了.不住的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真是爱不释手.看到一尊半米高的菩萨像摆放在正中,就再也走不动路了,在以前,玻璃制品都是一些杯子茶碗之类的,要么就是梳妆用的镜子,可从来没有见过玻璃做的的菩萨像.而像这样纯净透明而又如此精美的玻璃制菩萨,若是放在厩最少也得需要五千两银子才能请回去.
"妹夫,你这里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真是想不到！"看了良久,舒书才对着坐在边上的耿精忠说道,眼里透着一丝渴望.
耿精忠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轻声笑道:"七哥喜欢的话,这些就都送给你了！"
"当真?"舒书听罢一惊,然后便是大喜.
"当然,区区玻璃制品,我还不至于舍不得,除此之外,我还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七哥."
"哦,那我可却之不恭了！不满妹夫,这次前来福建,看望斓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从你这里进些香水等物.我知道,妹夫在厩开设了公主坊,那我是不会再在厩开同样的店铺的.我是想,其他地方妹夫你都没有涉及,那么是不是可以让我来做这个生意?"舒书一脸希冀的望着耿精忠,等待着他的答复.
耿精忠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做生意和谁都是做,何况还是自己的小舅子.这位小舅子要本钱有本钱,要身份有身份,北方市场让他来做,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同时还能省去不少的麻烦."七哥言重了,何必那么生分.以后除了厩的公主坊,整个直隶省的香水生意就全都交给你了,你就是我在直隶省的总代理."
"哎呦,敞亮,哥哥就喜欢妹夫这爽快劲.以后若是到了厩,有什么事情通知七哥一声,七哥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看看,又见外了不是.我不是说了嘛,这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刚才我说过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那就是不仅香水这一块的生意交给七哥你,而且这玻璃的生意也会交给你."耿精忠指着厅里的一片玻璃器皿说道.
舒书此时有些疑惑,不禁问道:"你是说.你是说你这里有稳定的玻璃货源?"
"七哥觉得这些东西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吗?"耿精忠一边说,一边端着茶碗喝了一口.
"能,太能了,在厩可找不到这般好货.零星的几件,不是进了宫就是被其他亲王弄走了.你要是能提供稳定的货源,那可真是要发大财了！"舒书也跟着坐了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盯着耿精忠,希望确定他说的是真话.
耿精忠微笑着看着他,慢慢的说道:"入得了眼就好,我也不瞒七哥,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生产的."
"什么?此话当真?"舒书吃惊的站了起来,这个妹夫捣鼓出香水就已经大赚特赚了,现在又能自行生产玻璃."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说完舒书拉起耿精忠就要往外走.
"唉唉唉,七哥,急什么?"耿精忠没料到舒书性子这么急,被他拉的站了起来,赶忙停住脚,拽下他的手说道:"要去也得吃完饭再去,这都快晌午了,下午再去不迟."
"我等不及了,不然我这吃不下饭.赶紧走吧,回来再吃,走走走！"也不管耿精忠同意不同意拉上耿精忠便出了门.
两人骑上马,领着侍卫没用一刻钟便到了窑场.此时的窑场已和年前大为不同,这里不再烧制瓷器,所有没用的东西全部都被清理走,堆满了生产石灰石,石英等材料.窑场里面井然有序,一排排的坩埚里正焙烧着玻璃液,旁边的退火室里还在不停的.[,！]摊平玻璃液制作平面玻璃.
舒书进了这窑场,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什么东西都感到新奇.如何烧制他是一点都不懂,于是没在坩埚旁多作停留,立马来到了铸模间.他正好看到一些工人真在将烧制好的玻璃液倒进模具里,另一边还有一些工人在用管子将玻璃液吹成球形.
"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妹夫你有了此物在手,真是想不发都难呐！"舒书看完铸模间的每一个地方,对着耿精忠大加感慨.
"错了七哥,不是我,而是我们！"耿精忠意味深长的回道.
"哦?"舒书反应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对对对,是我们,是我们！哈哈哈."
"走吧,七哥,你不饿,我的肚子可是饿了！"耿精忠看了看怀表,已经过了中午一点了,肚子真是饿的咕咕叫.
"好,走吧,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可是连累了妹夫你了."
两人走出来正准备打道回府,耿精忠忽然发现窑场围墙的墙角对着一堆奇怪的石头,奇形怪状,颜色还是灰,白相间.可是耿精忠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后世见过的那种水泥块,于是便走进了瞧个清楚.走到近前耿精忠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石头,分明就是被雨水打湿然后凝结而成的水泥块.于是激动的立刻叫来他新任命的窑场厂长范孝仁,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范厂长,这是怎么弄出来了你知道吗?"耿精忠指着地上的水泥块对着范孝仁问道.旁边的舒书对此很是不解,不知道耿精忠为何忽然对一堆破石头上起了心.
范厂长开始的时候就一直陪在他们身边视察,刚才还以为耿精忠已经走了,哪知道耿精忠已经走到门外了又把他叫了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还吓了一跳.看着地上这些破石头,回答道:"回世子,这些东西是原先窑场里面留下的.五天前我们就把原窑场里的杂物全部清理了一遍,火窑内有一些被烧成粉末的石灰石和黏土,哦,还有一些做模具的石膏粉,都被清理出来堆在了这里.谁知道前天下了一场雨,把这雄末都淋成了浆糊,一时间不好清理,后来就成这样了.世子,我马上命人清理！"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想了很久,也只记得这玩意是用石头烧制的,在龙岩那边十几次的实验都失败了,没想到在这里却自动成功了！真是天助我也！"耿精忠听范孝仁一提,立马想到了关键所在,烧制普通水泥可不仅仅只是石头一种原料.
舒书与范孝仁都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耿精忠在说什么.耿精忠也不管他们,得到了这种水泥的配方,以后盖房子,修路筑桥,修建港口,码头,炮台一系列的工程都可以起到大作用.尤其是修建港口,码头,水泥这玩意在水里也可以凝固,对于现在正在修建的马尾港,猴屿商港都有巨大的作用.
"妹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失态.难道这东西有大用?"舒书看着耿精忠疑惑的问道.刚才这个妹夫还一个劲的喊饿,催着赶紧回去吃饭,现在倒是把吃饭的事情抛到脑后了,这肯定是一件了不得的东西,最起码不次于里面正在生产的玻璃.不得不说,这舒书的商业眼光还是很厉害的,能从耿精忠的表情上就看出地上这玩意会很值钱.
"七哥,咱们先回去吧,回头跟你细说."说完耿精忠跨上马,然后又回头对范孝仁说道:"范厂长,你们可是为我又立了一大功,传我命令,负责清理堆放这些杂物的工人赏一年的工钱.以后好好干吧,本世子绝不会亏待了你们."说完拍马就走.
"是是是,属下记住了."范大厂长直到此刻仍然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呗,真羡慕那几个负责清理的学徒工,白得了一年的工钱,那可是几十块银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