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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章 仙途(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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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六章.仙途(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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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良志被倪晓拉上山崖,躲开了庞大兽群的袭击,还没顾上喘口气,天就亮了。

    他们本想松口气的,但忽听整个山谷波涛一般轰响起来,俯视山崖下的情景,离奇的景象又一次发生了。

    董良志同时感到头痛,恶心,五脏六腑如翻,说不出的难受。

    “哎呀……我的妈呀!……”他痛叫着晕了过去……

    事后回忆起来,还是上次遇到的那种情形,茂密的树林都在朝同一方向摇摆,翩翩起舞,发出山呼海啸的怪声,各种野兽禽鸟都拥挤着扑倒在山崖下,不再奔跑。

    原来它们不是来袭击他和倪晓,而是仓皇奔逃过来的。它们肯定已经预感到这场灾难即将来临,所以才滚着疙瘩奔突而来。都在一味狂奔,没命地往前冲,此刻虎豹狼熊和鹿獐牛羊结帮,狐兔雉鸡和蛇蝎毒虫为伍,都成了同舟共济、相依为命的弱者。

    就在白头翁头痛欲裂的同时,它们也奔到山崖下不动了。它们为什么不再奔跑了呢?白头翁仔细回想分析才明白,它们不是不想继续奔逃,而是逃不了了。它们全都昏死过去了。白头翁在山崖上看到的只是一瞬,因为他也和它们一样遭遇了无形的鬼魅的袭击。

    还是那个情景,树林在魔力下舞蹈,虎豹在无形中昏死。

    太可怕了,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看不见也摸不着,却具有如此巨大的魔力?

    白头翁再度陷入困惑,他不信鬼神,但对这种奇怪的事情却无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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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头翁第二次探险又以失败告终。这个无情地改变他的命运,使他留下终生遗恨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他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他苏醒过来时已经在倪晓的背上,倪晓正在山顶拴好长绠,然后缓缓坠下石缝,进入山洞之中,又走出山洞,进了仙侠岭。

    倪家人称倪晓神仙爷爷,对他敬如神明,五体投地,唯命是从,实在不无道理。这场使百兽禽鸟乃至树木都不能幸免的灾难,居然对倪晓毫发无损,真是咄咄怪事。

    也正是因为倪晓的救助,他才认识了南极仙翁察柯怡,经南极仙翁医治,他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人会炼仙丹,可以起死回生,否定了都市医院专家的断言,他没有在半年内患老年痴呆症,也没有很快变得老态龙钟,虽然他的头发白了没有变黑,也没能恢复性生理机能,但他毕竟健康的活下来了,而且有了一次奇遇。

    他没有娶妻却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而且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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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头翁恍如梦中,依然在二十五年前的仙人峡里徘徊……

    记得那次他是从倪晓家作客回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觉喝得多了,回来走进仙人峡,便踉踉跄跄,头昏眼花,又吐了个酒肉狼藉,满口酸苦。清醒时发现天已经黑了,虽然是三五月明之夜,但峡谷里只有一线天空,且山雾弥漫,所以仙人峡内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他踉踉跄跄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一线微光,知道离峡口不远了。出了峡口就会有月光,走路就不用磕磕绊绊了,他暗暗惊喜。

    然而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

    漆黑的夜晚,在这荒凉的峡谷里怎么会有婴儿哭呢?

    “是我耳朵听邪了,还是见鬼了呢?”他酒醒了许多,不禁暗暗吃惊。

    白头翁此时才二十三岁,虽然连遭两次灾难,每逢听到异常响动就心惊肉跳,但他毕竟年轻气盛,很快就镇静下来。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忽见前面有一道电灯光,原来刚才见到的光亮不是峡口的月光,而是手电光。

    “前面有人打手电灯,好亮的手电灯,好像汽车灯一样亮!”他暗暗惊叫。

    白头翁还不知道那是新世纪才发明的十二伏的电瓶灯,所以才那样亮。因为当时据他所知,仙人谷内的倪家楼、仙姑营两个村子都没有手电筒,尽管手电筒在城市和平原乡村已经普及,但八爷岭山区却要比平原地区落后半个世纪,他们依然使用很原始的灯笼或者火把走夜路。这荒山野岭人迹稀少,漆黑的峡谷开通不久,除了仙女族倪家人之外从来无人进出,哪来的手电灯呢?

    正自惊异不已,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起,比前一次响亮许多。

    白头翁听着好像是从山石里传出来的,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真的有鬼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镇静,不禁笑了。

    “哪有什么鬼啊?”他想起小学学到的课文,那个鬼是一个盗墓的人。“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鬼都是自己骗自己,自己吓唬自己。”

    于是他继续往前走。这样踉踉跄跄又走了十几丈远,忽然婴儿的哭声又响起来,这回听得十分清楚,确实是从山石里传出来的。

    白头翁惊得站住,背靠在石壁上。七月盛暑季节,山石却凉得像冰,冷得他直哆嗦。石头里怎么能传出婴儿的哭声呢?真是太奇怪了!但是不由你不信,这婴儿的啼哭声声响亮,绝对不是耳鸣,幻觉,是真的婴儿哭声。

    他再次定睛看去,山壁回旋处似乎有灯光。

    “哦,有灯光说明有人。呵呵,说来说去还是幻觉或者错觉。呵呵呵……”

    他大笑起来,朝灯光一步步走去。到了近前一看,竟然有个山洞,灯光从山洞里照出来,婴儿的哭声也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

    白头翁愣了愣神,想弯腰往洞里看看,但他却没有看。他心想,也许这山洞里住着人家,这家媳妇生了孩子,夜晚孩子哭闹不睡觉,要么想吃奶,要么想撒尿,这是常事。这种事是人家的家事*,夜晚窥探人家的*是很不道德的,他不能干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他正想走开,不料听见一个年轻女子的申吟声。他又停住了,细听那女子的声音显得非常痛苦,好像生了病一样。

    白头翁忍不住低头往洞里看去,只见离洞口不到一丈远处有许多乱草,一双姑娘赤脚叉开伸着,正不停地颤抖。他再往下弯腰往里看,就看见姑娘赤着身子躺在地上,身边有个婴儿也是赤着身子,四肢抓挠在啼哭。同时他还看见洞深处有明亮的灯光晃动,并听见轰轰烈烈的机器响,好像飞机引擎发出的声音。

    一刹那间,他感到头痛,恶心,猛然意识到不好,这正是他第一次进两爪谷探险那天夜晚听到的那种声音。

    此刻,他虽然头痛欲裂,五内如翻,极度痛苦难受,但却清醒地意识到这里不是有人安家,此女子也不是家庭妇女,极大地可能是未婚姑娘私生产子。这好像飞机引擎的声音,显然是那种匪夷所思的鬼魅杀手,如不立刻将她母子救出山洞,转瞬之间就可能夺去她们的生命。

    白头翁来不及问明此女的身份,也顾不上她赤身露体之羞,咬紧牙关钻进洞内,把婴儿放在女子身上,抱起她俩就往洞外奔。

    洞里的灯光忽然灭了,一片漆黑。白头翁凭记忆摸索,匆匆钻出山洞。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躲开洞里传出的怪声,越远越好,便一直往峡口跑。路上被乱石绊倒,却不肯趴下摔了姑娘,急忙一手拄地跪在地上,膝盖被石块硌了一下,痛彻全身,许久爬不起来。但他还是咬牙忍着,最后终于站起来,抱着她母子一条腿跳着前进,逃出了仙人峡口。

    此刻,姑娘和婴儿都冻得浑身冰凉,不再申吟,啼哭,看样子已经冻昏了。白头翁脱下衣裤给姑娘穿上,又抱在怀里暖,一会儿暖暖姑娘,一会儿暖暖婴儿,直到母子俩都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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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头翁依然梦魂游荡。

    “嘀嘀嘀……嘀嘀嘀……”一阵手机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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