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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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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甘甜的电话,听完甘甜说完,何子墨有一瞬间的慌张,很快镇定下来,安慰甘甜说:“你别担心,我这就过去。”

    听何子墨这样说,甘甜也是明白了,心中最坏的猜测已经得到验证。手捂住了唇,甘甜压制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整理了下情绪:“何子墨,我要去见你父亲。”

    害怕甘甜会一时冲动找去,何子墨说道:“你在那等着,哪去别去,我和你一起去。”

    甘甜挂断电话,拿着电话的手慢慢垂下,整个人有些失神。

    乔娜娜见她这样,刚刚的通话也是听在耳里,多少有些明白:“明天放假,甘甜,你今天可以提前走。放心,他还能拿孩子怎样。”

    甘甜咬紧了唇,手慢慢握紧。如果真的有个万一,她也没有活的念头。同归于尽,这个念头忽然间冒出在甘甜脑海里。

    何子墨赶到时,甘甜已经在幼儿园大门口那等着他。

    拉开车门,甘甜坐上了车子,淡淡说道:“走吧。”

    何子墨凝视着甘甜,刚刚她在电话里声音还带着哭腔,现在她的眼眶微红,神色确是冷静,看不出一丝担忧。这样的冷静让何子墨有些担忧,她的冷静太过于让人害怕。

    “甘甜,你没事吧?”

    调整好安全带,甘甜开口:“没事。你和家里人联系了吗?”

    “没有。回去就知道了。”

    甘甜握紧了安全带,指关节微微泛白,缓缓的,甘甜说道:“何子墨,如果他们拿景睿威胁,你打算怎么办?我不能失去他。如果——”

    一个急刹车,何子墨停下了车子,拉住甘甜的手腕,紧紧握住,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甘甜,你和景睿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我都不会舍弃。”

    甘甜摇摇头:“我只有景睿,你还有家人,没有我,还会有别的女人,你们还会有孩子。何子墨,只有景睿,我输不起。”

    何子墨皱眉,甘甜这话的意思,一旦要在他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她选择的会是孩子而不是他。

    “甘甜,我再说一遍,景睿我会带回来,你,我也不会放弃。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甘甜紧抿着唇,半响,轻声说道:“何子墨,没有景睿,五年前我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那个孩子对我意味着什么。”

    何子墨握着甘甜手腕的力度加大,厉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甘甜垂下眼眸,轻声说着:“何子墨,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错的。”

    何子墨眉头皱的更紧,他不喜欢甘甜这样的退缩。

    “甘甜,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我。”

    甘甜没有吱声。何子墨拧紧了眉头,捏住甘甜的下巴,抬起,迫使她看着他:“甘甜,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甘甜声音平静,“是不相信你父亲。如果当初他知道我有了孩子,他一定会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他能瞒着你那样对我,也说不定他会对景睿做出什么。没有了孩子,你我之间的羁绊也就断了。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何子墨心里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镇定,甘甜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何子墨有些不安。何子墨清楚地知道,甘小黑要是出了事情,甘甜不会轻易地原谅他。

    何子墨闭上了眼睛,良久,睁开眼眸,深呼吸一口气:“甘甜,我说过,不会让你们有事。”

    到了何家老宅,甘甜刚刚下了车子,手被人拉住。抬首,看见何子墨那冷峻的面庞。

    对上甘甜的目光,何子墨抬手摩挲着甘甜的脸颊,什么都没有说,拉着甘甜向前走去。

    盯着被何子墨拉着的手,甘甜心里有些乱。刚刚何子墨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什么都不要想,相信他。只是,有些时候,不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的问题。

    走进屋子,何子墨看见抱着甘小黑说故事的何老,松了一口气:“爷爷,你把景睿接走,是不是要和我提前说一声。”

    何老把一杯酸奶递给甘小黑,抬眼看着何子墨,不满道:“你还说我,这多多久没看到这孩子了,你也不带他来看我。明天周六,你们俩都留下来,一起陪我过个周末。”

    “爷爷,甘甜在这里会别扭的。”何子墨看了甘甜一眼,见她脸色不似之前那样难看,微微宽了心。

    “怎么会别扭。”何老冷哼,“甘丫头,你不喜欢这儿?”

    甘甜对何老并没有什么反感,听他这样说,甘甜沉思片刻,说道:“何爷爷,我留下来是不太合适,你的儿子儿媳不欢迎我。而且,要是再出现上次的场面怎么办?弄得我觉得我好像是小三一样。而且,我不喜欢何子墨的父亲,何爷爷,你想想,你会对一个间接害死你的爸爸,还让你无辜有了牢狱之灾的人有好感吗?再说,光我一个人说景睿是何子墨的孩子,你就信了吗?”

    甘甜一口气说出这么多,何子墨忍不住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诧异之色。原以为甘甜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没有想到在何老面前,她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而且她满脸的委屈,一副要哭出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何子墨在意一件事,以前她管何闫叔叔,现在她管何老叫何爷爷,管何闫却是称为何子墨的父亲。几字之差,却也是表明了她心中的态度。她对何闫的怨,不是轻易可以化解。

    果然,见甘甜这样,何老有些慌神,放着甘小黑到了地上,说道:“谁说这孩子不是子墨的了!看这样子,就是子墨小时候的翻版。你和子墨的事我都听说了,说实话,要是没有这孩子,我觉得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不要有任何交集就好。但是现在有了孩子,情况就不一样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我的重孙子成了私生子。何家也欠你不少,你要是嫁给子墨,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何子墨皱眉:“爷爷,那是你一厢情愿,爸爸他们可没有这样认为,他们还希望我娶季琴,还把这事登报了。”

    “是吗?”何老神色严肃起来,“上次你爸爸还和我说会好好处理这事,竟是这样处理的!”

    甘甜有些委屈,说道:“所以何爷爷,你就不要留我下来了,免得见面尴尬。还有,何爷爷,你要是想见景睿,和我说一声,我会让子墨带他过来的。但是晚上一定要送回我那去。何爷爷,今天景睿老师说他被人接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何老摸了摸脑袋:“这不是太想见景睿了吗?甘甜,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论顺序,你也在季琴前面。今晚你就住在这,难不成做儿子的要忤逆我这把老骨头。”

    甘甜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何爷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实在是没必要为了我引起家庭纠纷。景睿,过来。”

    甘小黑抱着酸奶听了半天,有些理解了,何家除了太爷爷,都不待见他。小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嘟囔道:“要不是太爷爷会和我讲故事,我才不愿意来这儿呢。何先生的何先生一点不好。”

    怕甘小黑以后不再愿意过来,何老拉住甘小黑的手:“我说让你们今晚在这过夜,就在这。我在一天,这个家我还可以做主一天!”

    得到了何老的保证,甘甜轻咬了下唇,点点头:“好。”

    惊吓过后松懈下来,甘甜有些疲惫,想要去休息一下。

    何子墨陪她去了二楼的卧室,一进门,何子墨拉住甘甜,将她压在门上:“没想到你会那样说。”

    “不然你要我怎样?何子墨,你父亲再怎么不待见我,只要何爷爷同意,他就不敢这样。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我不过是要得到一个保障。”凝视着何子墨,甘甜淡淡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刚刚的我很陌生?是不是觉得我就一直应该委曲求全?何子墨,景睿是我最后的底线,谁要是触犯了这个底线,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一个疯子,你难道希望她有多理性吗?”

    低头,何子墨吻住甘甜。唇抵在甘甜唇边,何子墨低喃:“我不希望你像一个刺猬一样。”

    推开了何子墨,甘甜有些烦躁:“如果我变成了刺猬,那也是你们逼的!今天是虚惊一场,但是万一真的是你父亲接走了景睿,要对他做什么,或者用他做筹码,你要我怎么办!何子墨,今天想到这个问题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同归于尽。景睿没有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上前一步,何子墨将甘甜紧紧搂在怀里:“你还有我。”

    “何子墨,我承认我是爱你,五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嫁给秦峰,也可以给景睿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我没有。我曾经想过你们两个我都不要,但是我还是选择了你。你是景睿的生父,大概只是我自己欺骗自己的一个借口。但是何子墨,景睿要是出了事,我就是再爱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何闫已经害我没了父母,再让我失去孩子,看见他的儿子,就好让我想起这一切!”

    何子墨没有松开甘甜,越抱越紧。他知道甘甜是认真的,也庆幸这次景睿没有出什么事。

    “爷爷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不会有事情的。”

    甘甜轻笑:“何子墨,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以为只要喜欢你就会和你在一起。你在知道景睿之前,为什么拉出许婷?因为你怕你父亲会对我做什么,你舍不得让我面对危险。这不正是说明,你了解你的父亲,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你以为他会像何爷爷一样,有了孙子就会成全我们?何子墨,你真不如一直让我们母子在地下。”

    何子墨的眸色沉了沉,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做甘景睿的母亲却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甘甜的声音闷闷:“二选一的话,我会选择前者。”

    何子墨深呼吸一口气,松开甘甜,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我,两个都不会舍弃。我不同意离婚,你永远都是何太太!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和爷爷谈谈。”

    ——

    薛兴霞从朋友王太太那打麻将回来,一进家门,看见坐在地上玩着汽车模型的甘小黑,先是吃惊,随即有些惊喜。这个孩子,她一眼就看出,是何子墨的孩子,但是何闫否认,她也不好反驳什么。

    薛兴霞一直盼着何子墨结婚,她早日抱个孙子,如今小孙子就在眼前,薛兴霞欢喜地走了过去:“你自己来的吗?”

    汽车模型是何老特意给甘小黑买的,何老准备教甘小黑下象棋,去屋里拿棋盘,留着甘小黑一个人在客厅。

    听见声音,甘小黑抬眼看了薛兴霞一眼,眼里的厌恶之色毫无保留,转过身子,背对着薛兴霞坐着。

    薛兴霞嘴角的笑容僵硬住,走了过去:“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甘小黑皱眉,起身,跑到一旁,离薛兴霞远了一些。

    薛兴霞有些失落,强挤出笑容:“我是你奶奶,你忘记了吗?”

    甘小黑拿着玩具汽车看着薛兴霞,这才搭话:“奶奶?我没有奶奶。”

    甘小黑虽然年纪小,记性却不差,上一次他记得何先生的何先生说他不是何先生亲生的,眼前这个妇人也是同意的。现在她说是他奶奶,甘小黑不乐意了。

    何老拿着棋盘出来,看见僵持在客厅的一大一小,上前将甘小黑护在怀里:“这是干什么?小霞,你要是还怀疑景睿不是子墨亲生的,我可不乐意。”

    “爸,你误会了。”薛兴霞看着甘小黑,想把他搂在怀里,只是甘小黑眼里的敌意是那样明显,“我只是想和他联络下感情。”

    “你先接受了甘丫头再说。”想起了什么,何老说道,“还有,晚上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叫人做好后送到我房里。甘丫头也来了,让她和我一起。子墨,随他陪你们还是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