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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止妊娠？”叶画脸色惨白，她是绝不愿意再次失去孩子的。“我不愿意！”
陆少臣狠狠的一蹙眉，伸手拉住叶画的手，放在手掌里紧紧攥着。
他的心里沉沉的，说实话，这种情况，不纠结，不难过，不心疼绝对是假的。
可就算这样，又怎样？
让他选择，他几乎不用思考就会有决定。
他选择放弃，流产掉这个孩子。
陆少臣更加用力的攥着叶画，深吸了一口气，“花朵……”
“我绝不流产！”叶画按着自己的胸口，瞪着陆少臣，瞪得眼睛都疼了，她完全知道陆少臣在想什么。
陆少臣站得笔直，定定的看着叶画，身上散发的那种沉重怎么都掩饰不住。
“花朵，我绝不允许冒险！”陆少臣嗓子有点哑了。
“陆少臣！”叶画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脸涨得通红。
陆少臣也有点急了，“花朵，这不是小事儿，你不能拿自己……”
“陆少臣，小画情绪不能激动！”杨丽娟突然插了句嘴，“让她慢慢接受！给小画点时间。”
陆少臣顿时抿了唇，看着叶画涨红的脸，他更不是滋味。
要冷静！这不是小事儿！在心里陆少臣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逼自己冷静下来。
好半天，陆少臣才说了一句话。“我们回家吧！”
叶画瞅着他，“陆少臣！”
“回家！”陆少臣就俩字。
然后，陆少臣拉着叶画，出了门诊室。
医院的长走廊，今天可真安静！
静的让人心里都发空又发慌。
陆少臣忽的停住脚步，叶画随着也停下了，抬头看着陆少臣。
陆少臣双手握着叶画的肩膀，就让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去哪儿？”叶画问。
陆少臣笑了下，“好好等着！五分钟回来。”
……
听到门响，杨丽娟一抬头就看到了陆少臣。
“有事？”杨丽娟问。
陆少臣没立即说话，只是微蹙眉头盯了杨丽娟一会儿，眼神有点思索。
大概一分钟，陆少臣才开口，“你好像对我媳妇儿特别上心，你建议终止妊娠，我想问下，这里面丁越的成分占了多少？”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杨丽娟却一愣，表情有点微妙地变化。
很明显，陆少臣这是在怀疑她建议叶画流产的动机！陆少臣怀疑，因为女儿丁越，她这个医生在对叶画公报私仇！
杨丽娟嘴角抽了一下，突然觉得十分可笑。
“面对病人，我只是医生，而是还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医生！”
陆少臣沉默，情绪不外露，一双眼睛很是深沉的凝视了杨丽娟一会，嘴上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然后，转了身，陆少臣就想再一次离开！
“陆少臣。”杨丽娟却及时的叫住他。
陆少臣停下，回头。
杨丽娟站起身，走到陆少臣跟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陆少臣不仅长得英俊潇洒，风度斐然，还有着良好的家世，在某种意义上讲，这些都是吸引人女人资本。对一个女人来说，陆少臣的外貌家世都摆在那里了，只要不是瞎子，都很容易就陷了进去。
例如自己的女儿丁越！
说心里话，杨丽娟真心不喜欢陆少臣，在她眼里，有个词能很好地形容陆少臣，那就是——衣冠禽兽。
和女儿丁越那种关系，对着自己这个妈妈，陆少臣居然连半点尴尬、半分愧疚都没有，反而表现的很是坦然傲慢。
大概，陆少臣把丁越当真是不放在心上，不当一回事儿啊！
“你对丁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虽说感情这个东西，全看对方领不领情，可有些事儿……”杨丽娟顿住，压了压自己的心绪，想了一会才又说，“……说到底，还是个缘分。丁越现在过得很好，只要你不再打扰她！对叶画，希望你这个丈夫能守住本分。”
陆少臣眯着眼睛，盯着杨丽娟，沉默！
除去第一次，每一次对着杨丽娟，陆少臣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他又道不出来，只觉得复杂，有些怪异。
“算了，不说了！”杨丽娟轻声叹了口气，说：“陆少臣，叶画怀孕的事情，我希望你理智，尽快做出决定，千万不要拖延的太长。”
“我知道。”陆少臣声音不大。
……
……
一路安静沉默，陆少臣没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开车把叶画送到了陆家大宅。
叶画抓了陆少臣的胳膊。“陆少……”
“什么都不要想，进家先上楼去睡一觉！轻松轻松！”陆少臣在叶画说话之前，先开口安排。
“……”叶画眼巴巴瞅着他，仿佛无言的询问着。
陆少臣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瞬间就伸手臂把叶画紧搂在自己怀里，他是真的受不了她这种无辜而又受伤眼光。
“要听话，”陆少臣控制着如同泰山压顶般沉重的那颗心，宽慰般的拍着叶画的后背，“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多找几个人问问。”
“恩！”叶画听话的点头，然后下车。
陆少臣却又拉住她，神情尽量的让叶画看起来放松，“……要是感觉自己哪儿不舒服，就及时告诉家里人！”
叶画没应声，看了陆少臣几秒，才说：“我觉得我能生下来！”
“我可以不要孩子！”不加思考，陆少臣几乎是本能的就跟了一句。
叶画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了，“我要！”
扔下两字，叶画不再看陆少臣，直接下车，进家。
看着叶画进了家，陆少臣趴在方向盘上，好半天没动。
他将要失去他和叶画的孩子，这个认知，他本能的排斥。
可是他的花朵呢？
一切以他的花朵为重，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有任何东西比她的生命健康更重要。
……
陆少臣跑了好几家医院，找了无数的医生，每个人给出的结果如出一辙的残酷。
陆少臣敲了敲胸口，闷闷的。就仿佛心口窝上装着一团气体，怎么排解也散不去，只会挤压的他难受窒息，无法呼吸。
最后一个妇产科医生，陆少臣找的是江漠北。
对自己的好兄弟江漠北的职业，陆少臣多年不齿，总觉得一个大男人，学什么不好，偏要学妇产科。陆少臣无数次取笑江漠北：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儿，总是在检查女人生孩子的地方，检查的多了，日子久了，还硬得起来吗？
可是现在，他却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江漠北身上，盼望能出现奇迹！上帝能厚爱他一会儿！
陆少臣手捏紧，一双眼睛不错目的盯着江漠北。
但愿，江漠北能给他好的、不同的答案！
江漠北自然是看到了陆少臣抓紧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翻着叶画的各项化验结果，江漠北的心里也挺郁闷，rh阴性血型也就算了，还偏偏是o型rh阴性血型。
没了第一胎，母婴除了会有abo血型不合，还会有rh血型系统的母婴血型不合！
两种溶血都极有可能会发生，叶画还怎么生孩子？
抬头看着陆少臣，江漠北就算再不忍，也得实话实说：“你自己很清楚，有些残忍，的确让你很难决定，但是少臣，我想你最好还是接受。就算嫂子不接受流产手术，孩子也未必保得住！溶血症随时会发生，孩子在肚子里越大，嫂子只会越危险。”
“有没有可能不会发生溶血？”陆少臣神色凝重，虽然这一下午他已经问了不下百遍，可对着江漠北，他还是控制不住再一次的询问。
“除非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和嫂子同一个血型，这样才不会溶血。”江漠北说完，摇了摇头，后面的话语把之前直接就否了，“但是嫂子是rh阴性血型，而少臣你不是，所以母子同血型，这种几率微乎其微，简直不太可能！”
天塌地陷，也就一秒钟的事儿，陆少臣觉得自己真的要不行，挺不住了。
“那么以后……我和叶画永远都不能再生孩子……”
陆少臣这话，江漠北听着，心里竟然有几分颓然。
他是妇产科医生，当然了解陆少臣的心，会有多疼，多痛苦！
想了一会儿，江漠北说：“少臣，其实，你想生个孩子也不是办不到！”
“恩？”陆少臣瞅着江漠北，已经染了红血丝的眼睛里立即燃了希望出来，“你是说还能生？”
江漠北点了下头，给了答案出来，“只要找个女人帮你生就好！”
“靠，江三儿你丫给我滚蛋！”陆少臣狠狠骂着，他都什么心情，江漠北那混蛋竟然还跟他开玩笑。
这是什么破兄弟，真他妈不开眼！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江漠北拍了下陆少臣，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让你找个女人上床生孩子，我的意思是——用你的精子和嫂子的卵子做个试管婴儿，然后，把你们的胚胎植入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让她帮嫂子完成十个月怀胎孕期！”
“代孕？”这次陆少臣是真听明白了。
“是！”江漠北点头，说，“孩子不在嫂子的肚子里，就不用担心溶血，而孩子，又真真实实是你和嫂子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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