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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拔剑问天下
“你！”水梦涵恼怒着未说完，小雅在一旁已很是愤怒地说道：“云夜辉！我家子怡都这么说了，你还敢不答应？”
云夜辉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末将不能坐视旁人辱我神界苍天，无论如何也要得罪。”
“你知道他是谁吗？”小雅气得跺脚，不管不顾地说道，“他是子怡的未婚夫婿！我们神界将来的驸马！”
此话一出，云夜辉面色陡然一变，好奇地看着水梦涵。只见伊人脸红如烧，心下更是诧异。
水梦涵在心头暗骂小雅你在胡说些什么，但如今骑虎难下，竟是只有低下头羞滴滴地说道：“小雅你……你怎么……就说出来了……”
小雅方才其实只是口不择言，旋即便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然后见水梦涵这般配合，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愧怍。
“公主这样做，陛下知道么？”云夜辉有些不自然地问道。在他认知当中，水梦涵对天下男子可都没什么好感。神界中人都对她敬而远之，所以就连他也想不到水梦涵的未婚夫婿竟然是……一个凡人？这可有违天规，陛下怎会同意？想必是私定终身的了？还好这次下界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小雅得了水梦涵的配合，更加肆无忌惮，开口说道：“那当然，他可是陛下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一次他要拜入小无极宫，也是陛下的意思！当然，要是失败，陛下也会亲自来带他回神界，亲自授予他武艺！”
她越说越扯，全然没有注意到水梦涵红潮已经到了脖颈，一双玉手将衣角拽得死死。
死小雅，回去再收拾你！
呜呜，我的清白……
水梦涵在心里暗暗腹诽，小雅当然不清楚，当下她还眉开眼笑，趾高气昂地指着云夜辉训斥道：“他可是陛下看重的人，你要是敢动他，你就……你就……你就死了！”
云夜辉沉吟片刻，说道：“若是陛下开恩特赦，倒是可以从轻发落……然而，他也该给个理由。”
“他是子怡未婚夫婿这个理由还不够啊！”小雅洋洋得意地说道，完全不顾这句话其实毫无逻辑。
云夜辉摇头道：“也罢，既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婿，陛下亲选之人……想必定非常人，末将暂时不去理会他的忤逆之举便是。”
没想到这一招这么好用，小雅不由得暗暗欣喜。要知道云夜辉就不是个人，是把剑，和他讲什么真是痛苦。想不到他这一次竟然退让了一步，小雅正在给子怡魅力天下无敌打了32个赞，却听云夜辉淡淡说道：“既然陛下看重此人，他又是用剑，想必日后他定是剑道高手，正好与我切磋一番。”
小雅顿时目瞪口呆，搞了半天是因为这个啊。
不过这谎言一回神界就会破了，到时候可怎么办？
这些事水梦涵自然盘算了一二，当务之急是不能这么快就回神界。不然一下子回禀对质，什么也来不及，于是轻启樱唇：“云将军，本宫想在离去之前多看看他，不知能否逗留片刻？”
云夜辉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末将也想看看陛下看重之人究竟是何等天资。”
他听水梦涵这番关切话语，自是不再怀疑这少年的身份，点头应下。水梦涵心下一松，也是一喜，毕竟如今那人如此之癫狂，实在令她不能放心离去。
————
楚天箫没有听到震天雷，因为结界实在太过强横的缘故，他依旧在将木剑高举向天空。嘴角冷笑，眸子中满是疯狂，面色极为狰狞可怕。
“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
疯狂一吼，他竟是将木剑倒转，向上一抛，化为万剑拍打着悬崖对面的石壁。然而这些石壁逾越万年，早已如精钢长存，怎能被区区木剑撼动。
石壁只是微微一颤动，便再度陷入死寂。
楚天箫继续使出万剑诀冲击着那一片石壁，他知道这毫无用处，反而耗损灵力。然而为了发泄，他根本不想去管这些。
一次又一次的万剑诀使出，他的手心开始磨破，开始淌血。一滴滴鲜血自虎口落下，然后慢慢染红了他的旧棉袄。
不知为何，他爱惜地将旧棉袄脱下，不让它再忍受鲜血的刺激。
然后继续挥剑，斩向那方石壁。
石壁没有丝毫变化，每当木剑冲击上去，竟是连一丝一毫痕迹都无法划出。
这也难怪。事到如今，他先是被威压摆了一道，后来又在针叶林中耗力受伤，哪里还有多少灵力可以供他这般挥霍？不多时他灵力枯竭，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面，心有不甘地看着那方石壁。
我要破开它，继续前行啊！
就算后头还是死路，也比就死在这里要好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楚天箫心底疯狂吼着，嘴上却已无力再说话。颤巍巍地站起，提起木剑，不顾双手鲜血淋漓，继续将木剑御起，看样子还想再使出万剑诀。
半空之上的水梦涵看着他一次次淌血，一次次受内伤，一次次劳而无果却依旧在坚持，目光始终不离前方的一方石壁。她心头不由得一痛，竟是再也抑制不住，趴在九龙驹上冲着下方哭喊道：“箫郎，别再试了！求求你别再试了！”她不顾仪态，发髻随风飘散也不加梳理，顾自狂喊道：“不要再想着进什么小无极宫了！跟我回神界，父皇会亲自指点你的——”
云夜辉叹口气道：“识海枯竭，气血倒流，这少年再这般下去……恐怕会影响他日后的修行。”
随即他又是带着一丝赞叹说道：“陛下识人的眼光果然极准。武功术法薄弱，均可他日修成大家。然而这番坚韧不拔的性子，却是难得。”
得他这一句赞赏，不知有多少人会兴奋到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不过可惜他这句话也无法传入结界之中，只有随风飘散。
“子怡……”小雅也有些伤感地为她梳好发髻，很是佩服地说道，“小雅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眼光这么好。”
——铿！
“什么！”云夜辉不敢相信地看着下方深深插入石壁的木剑，处变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这少年识海已然枯竭，就算拼劲使出万剑诀，也已是末弩之末，怎会……”
突然间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抬头望向天外那片隐于世俗红尘之外的宫殿，虽不能目视，却已心有所感。
“尊使，难道说，连这件事……也被你算到了？”
他口中尊使二字说得极为恭敬，而能令他心悦诚服的人，只有两个。
一为伏羲陛下，一为无心尊使。
只是尊使这称号从何而来？
虽有些诧异他的话，但随即水梦涵便想到他所指之人，必是界尊无心。
“箫郎他……”
“他全身灵力已自然被调为巅峰状态，”云夜辉深深看着下方那个站住吃惊的少年，淡淡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此番他定能获胜，悬念已无，请公主殿下随末将一同返回神界。”
“不，我还要再看着他通过试炼。”水梦涵心头依旧很是不安，哪里肯就这样离去？好在云夜辉也不是那种没事就找皇亲国戚挑战一下威严的白痴，当下也没有坚持。
楚天箫呆呆看着眼前木剑冲出的一条道路。一道彩虹桥梁自那头传来，搭在这头，浑身散发五彩，似在欢迎楚天箫踏上。
“心有执念，百折不挠，虽九死无悔之人，方可过之。”
楚天箫念着石壁上豁然出现的这些字样，眼眶中一阵热泪涌动。
苍天不公又如何？
师尊尚在。
“我就说嘛，师尊怎么会用运气来选拔入宫人才？”苏羽飞洋洋得意地说道，“七彩霓虹这种神器都拿出来了，啧啧，太奢侈，太奢侈。”
看着他高兴模样，天清微微一笑，说道：“这番考验我也意想不到，想来他最后那次识海枯竭的万剑诀却是迎合了师尊的本意，方才能开启这彩虹大道。”说完，他也是摇头道。
“连我也没料到，有人会在突然被剥夺希望后，拔剑问天，一直发疯到识海枯竭。”
“师尊说的没错，他果然……是天下第一狂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