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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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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刚落下,四周因为方才施法泛起了五颜六色的光芒,红的,白的,紫的,黄的,平坦的顶上刹那间开满了鲜花,与四周的白雪两相对映。漫天遍野的飞花,那一株株盛开的芍药花媚欺桃李,香夺绮罗,四周环绕包围着,最是美及。

    青蕲悠悠的睁开眼睛,眼睛的景色使得她的眸子亮了起来,虽然嘴角依旧紧抿着,可那眼中如飞花般艳丽的笑容,使得周围的景色都不敢与之争艳。

    我这漫长的一生,只做过两次博人一笑的事情。而今,如同那日古树下的流星般,都只为她一人。

    我晓得她那日去了哪里做了怎样的交易。

    她不愿同我说起的事情,我便自个查,往往事实才是最可怕的,我得知了她的交易,晓得她所要付出的代价,我所能做的,便是用同等的代价去赎回。而这不同于菜市场叫卖的小贩,也没有讨价还价斤斤计较的往来,交易便是交易,同等的代价去换取,而那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交易,总会有一天□□裸的暴露在太阳下。

    芍药花,花中丞相,蕴含着害羞,寓意着思念,依依惜别,难舍难分,故又名,将离。

    “你这唬人的本事不错,只可惜套路都是一个模子,唬不到漂亮小姑娘。”青蕲望着四周的花,淡淡的说道。

    “嘿嘿。”这话说的倒也挺对,我干笑两声。“作何要去唬漂亮小姑娘,哄你便足矣。”

    未曾想青蕲却刹那变了脸色,冷笑道:“你这意思便是我不如别人年轻,年老色衰,好哄的紧。”

    我顿觉后背脊梁发寒,不晓得又是哪句话说错了,这脸色变的措手不及,我哆哆嗦嗦的看着她,毫无底气的说道:“莫不然我学着画本子里同你弯腰作揖满面春风文绉绉的说道`余生请你指教'?”

    只见她忽地笑了起来,眸子里笑成了一朵花,不知道使着什么坏,凉凉的说道:“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指'教你的。”

    我……我怎么觉得这话……有些怪异。

    再细细思索,青蕲说这话是唯独`指'这个字咬重了读音。

    噫,为何我会感觉腿有些再在抖……

    我便这般同青蕲在这座山上待到了天亮,天亮以后,这满山的鲜花也随着太阳的升起而散去。

    新年的第一个日出,我窝在青蕲的颈窝里,看着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她的脸庞,微微扬起的下巴勾勒起一条优美的弧线,她微闭着双眼,纤长的睫毛贴在眼底,好似做了一个美梦。唇边不自觉的扬起,我只这般看着她便开心的忍不住要笑出声来,我扬首在青蕲的唇边落下了一吻,仿佛像是一个偷吃了糖的孩子一般,眯着眼,笑的合不拢嘴。

    微风习习,白雪皑皑,而又恰得阳光正好。

    “傻乐什么呢?”青蕲微睁着眼,声音慵懒,活脱脱一只刚刚睡醒的猫。

    “你生的太好看,我忍不住。”我嘿嘿的笑道

    青蕲一脸看智障的表情“这是什么逻辑?”

    “不知道啊。”

    “……那你晓得什么!”

    “我晓得你生的好看。”

    “嗯,我也是这般认同。”

    “…………”

    防火防盗防青蕲!

    我虽晓得三界避免不了一战,只是不曾想到这一战会来的这么早,那日我同青蕲回到青丘后的不就,君诺便满脸沉重的来寻青蕲。

    据边界的族人报,边界时常会出现以小队为形式走过的士兵,而那服侍并非妖族将士,妖族其他几支分支也纷纷传来消息,边界地区频频出现银铠银枪的小队。而狼族有些脾气差的,竟与其起了争执打了起来,这些人见其装扮,正是神界的士兵无疑。

    青蕲搭着君诺的肩膀道:“不必惊慌,这不过是扰乱民心的技俩罢了,天上的那群人个个都是伪君子,不过是给开战找个理由,倒也庆幸他们皆是伪君子,面上的凛然大义还是会做好。所以那些分队不足为惧,你且先去通知各族,以免惊慌,顺便调遣队伍,多差些人守在边界,还需差几名法力深厚的镇守避免冲突,待到时机成熟,便给他们一个理由。”

    “是,我这便同各族族长准备。”随后的时日里,青蕲便一头扎进了书房,或同各族族长议事。我不喜战事纷争,军政之间的商议,总听的我直打瞌睡,再来我身为天界二十八星宿掌管者,参和妖族军政,不免害得各族族长对青蕲生疑。两族之战,本就是非同小可,若是期间核心互相猜疑,那这场仗也不必再打了。

    本以为我日后只需瞎操操心送送饭即可,谁知还未悠闲几日,元阙便寻了过来。

    “怎地?莫不是良心发现,晓得来看看我了?”我笑着同元阙打趣。

    元阙不大乐意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声道:“大人该是晓得属下性情,属下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等无聊至极之事,大人还是去寻白芷好了。”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元阙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未曾想他竟眼都不眨一下“岑彭便挺好。”

    “……说吧,你来寻我何事?”我放弃同他斗气,有气无力的问道。

    “近日宿铭宫内寂寥无声,少许有人走动,愈来愈无声息,积灰甚厚,我同岑彭等人打扫了数个时辰,而后茶余时感慨这殿中的清冷,今又恰逢旧客来访,余等……”

    “停!”我生无可恋的抬起手道:“说人话!”

    元阙停了话头,顿了顿:“你该回去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有朱雀同其他三象在,你该是晓得我在与不在都无妨。”

    “的确,只是”元阙仲紧紧的盯着我“有客人来访。”

    “那便同她说我不在好了。”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玉帝亲自登门道访,可不是我等能随意打发的。”他面无表情的说着。

    战事一触即发,玉帝那老家伙这个时间点上亲自登门,傻子都晓得会发生什么。“哦,是吗,今日阳光正好……”

    “正适合回去。”

    我垂下头,收敛目光,我晓得是要回去的,可是回去后会发生什么是我不可预控,是以,我害怕,在这紧要关头,我宁愿舍弃元阙他们不管,也不愿给青蕲多生事端。有人道这是深情,可我心中还是一清二楚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私罢了。

    若是可以,烽火戏诸侯又何妨。

    只是,国破家亡后便再也无法护她。

    “我这便回去,你先留下帮我知会青蕲一声,我若是一声不吭的走了,她定会着急。”我终究不可能真的抛下元阙他们不管,现下只能是快去快回,打定主意不与玉帝纠缠,方为上策。

    “大人。”

    “还有何事?”我刚要转身离去便被元阙唤住。

    元阙满是复杂的看着我道:“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

    我笑了笑未曾回答。

    离开之前我总是以为元阙这是在劝我莫要在青蕲这里陷的太深,害了宿铭殿一干兄弟。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在提醒我提防那老奸巨猾的玉帝,只是冥冥之中这一切早已注定。

    无论是开始,还是结局。

    许久不见,这殿前的院子早已恢复的当初的模样。不知当值何季,满园粉红的桃花早已没了影子,取而代之的是繁如飞雪的满树梨花,粉淡清香。飒飒的风儿吹过,带落了大片大片的碎花,很快地上便铺满了一地的洁白,好似人间此刻的皑皑白雪。

    我恍了神,侧身拾起一片花瓣,馥郁清香,我以往总是笑着问青蕲,她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这么香。如今细细嗅着手中的香气,想必其中许是有些几分梨花的味道。

    耳边响起稳健的脚步声,那步子大步大步踏来,脚下踩着碎花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声?步履稳健,不慌不忙,气息绵长且足,所路过的地方,总会带起些许的花瓣。片刻,那人停在石桌前,毫不客气的挥袖坐下。

    来人正是我此番回来的目的,三界名义上的掌管者,玉皇大帝。

    他身着九章法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双目含威,一本正经,只有在不经意低敛的时候,眼角才会漏出丝丝的贪婪。

    我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随后又翻过一只杯子,全部斟满,卷袖送到了他的面前。

    “今日是哪阵风,竟把玉帝给吹到了我这小小的宿铭殿来。”

    玉帝接过茶,指尖在杯沿来回摩擦着:“这几日恰巧路过星君的殿外,看这院子里开的梨花甚是不错,细想而来,自上次宴席一别,寡人也是许久未同上神说说话了。”

    我冷哼一身,并不和他客套:“玉帝不愧是玉帝,话说的不是一般的漂亮。”

    他手中的杯子猛的一抖,想必被我此番言语惊的不轻,不曾料到我会这般直接。干笑两声道:“万年来,星君还是这般盛气凌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宿铭殿虽挂牌在天庭名下,实着同天庭却是是互不干涉,这段时间天庭在做什么,亦或者要做什么,你我皆是一清二楚。玉帝此番前来的原因,本座也猜的到大概,我宿铭殿一干人等向来不参与战事,我劝陛下不必在我这,白费力气。”我低敛着眉头,神色坦然。

    玉帝低低的笑了两声“不愧是星君,两界之间的战事,无论宿铭殿在哪方,宿铭殿在的那方便多了一层胜率,星君的脾气寡人还是清楚的,可惜了,这等事情,寡人也就只能想想了。不过……”

    他端起面前还未凉的清茶,轻啧一口:“不过寡人此次前来,更想给星君讲个故事。”

    “不必了,本座还有别的事情。”我蹙起眉头,任谁都能听的出来这话中阴谋的味道。

    “呵呵,星君莫急,且听我说完,”玉帝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我晓得寻常的故事入不得星君的眼,可是万年前闽卿闽言两位尊上的故事,星君该是有兴趣的。”

    我面上虽依旧是平淡如水,但心中早已是波涛汹涌。自打我魂魄归位后发现,以前的记忆多多少少遗漏了些许,而那些遗漏的部分,和我当年沉睡在宿铭殿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其中可能有着闽卿闽言当初相继失踪的缘由,只是这一点,我便不得不重视。

    青蕲曾说,她曾得知闽卿离世。可在我最后的记忆中,闽卿只是失踪,未传出离世的消息。而如今闽卿安然无恙,闽言却依旧没有音讯,我内心的那块石头依旧悬着。

    是以与闽卿重逢以来,我都不敢同她谈起往事,哪怕是我无意间提起,也会被闽卿云淡风轻的扯开,我同闽卿,谁都不敢去正视闽言的不在。

    我犹豫了。

    纵然玉帝居心叵测,他的话中也是有着半分真相,所以,我便听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