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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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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沐王爷准答尔的眼中,这几日的真辽军队才真正像个样子。

    南方招来的兵勇似乎该逃的都逃了,剩下的却是有骨气的精锐。王爷顾连璧正式把他们收编到原来自己的属下中,重新演练。

    再次上阵的时候,真辽军纪严明,进退有序。

    准答尔摸着花白的胡子,觉得这才叫做打仗。

    于是他也精神抖擞起来,好不容易棋逢对手。只十几日,双方就互为攻防,交战了大大小小数十次,其中的兵法诡诈,若是一一数来,足可以编成全本的三十六计+孙子兵法。

    论起兵法战术,训练兵勇,双方只在伯仲之间,甚至连准答尔都觉得,真辽的顾连璧与兵法造诣上甚至还略胜自己一筹。

    但是论起兵勇长期操练,配合默契,勇猛不可挡。白沐军队却稳稳地压真辽一头,这也使得战局终于开始微妙的,但却不可逆转的由本来的平分秋色开始向白沐倾斜。

    准答尔并不着急,他知道,时间越久,这种优势就会越明显。更何况顾连璧所率领的,几乎已经是真辽最后的力量。

    而白沐那边,能与他的力量不相上下的将领和兵勇至少还有两到三股力量。

    该着急的应该是顾连璧才对,所以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等待顾连璧由于太过焦急而露出破绽。可是这个顾连璧却成功得维持了他一贯缜密的兵法作风。

    唯有的几个破绽还是他故意放出来的,让他折损了不少白沐士兵。

    而且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最近总有小股的侦查和骚扰的白沐兵勇在野外离奇的遭到埋伏,并且无人逃回。

    他们去寻找的时候,只找到厮杀的痕迹和破烂的兵甲。然后在旁边会有给他们掩埋的简单墓葬。

    这似乎不像是顾连璧的作风啊,准答尔把胡子都快捋断了,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真辽还有奇兵。

    这些“奇兵”们现在正围着火堆在吃着烤羊腿,张三割下几块肉来,分配给李四等人。先前逃跑也被拦回来的赵六正分着羊奶。

    这次他们又伏击了一个白沐的供给小队,要说白沐的军备真是不错。

    羊腿烤起来那叫一个香,除了把大部分都送交给顾连璧所指挥的大部队,剩下这些,也足够他们好吃好喝两个月的。

    张三和赵六这样脑子活得,俨然已经成为他们的小士官,只不过,这次他们把聪明用到了正经地方。

    用薛钧的话来说,你说是“以多打少还是以多打少,我们内行啊。”

    总之,薛钧的目标,就是用四倍的我打一倍的敌人。也就是群殴战术。

    最好自己这边是零伤亡,实在不行,伤几个倒也无所谓,反正伤了依然好吃好喝待着,直到你养好了,还能嗷嗷叫了,再跟着兄弟们一起杀敌。

    于是这些曾经的逃兵从没过的这么爽过,基本不会丧命不说,还专打胜仗。

    回头战斗要是结束了,说不定还能得点封赏,荣归故里什么的。

    没听说打仗也有这样打法的,经过长时间战争的磨练,张三等人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身强力壮,有男子气了。

    等回去故乡,在那些同乡里面一定也算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到时候找王五也去吹吹牛皮。

    然而,话是这样说,不错,决战的日子,却终于要到来了。

    这日未时,双方严阵以待,一场大的厮杀即将展开。

    而此时的胡越之地的那家顶级的客栈里,张之廷也终于等来了那个让他气得食不知味的罪魁祸首。

    一个人一身农装,肤色有些暗,但是眼中透露出精芒,却显得透彻。仿佛琥珀的光泽一般。

    “列位好。”

    他的目光一一从众人身上扫过,只在顾连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你说的,那些商贩的米有问题?”

    “回禀大人,那些米的确不同寻常。”

    他这一句大人,也算是点破了众人的身份。穆云歌倒是对他这种识人之术十分惊奇,寻思着若是有机会也好跟他学学才好。

    “当然不同寻常。”张之廷突然傲娇起来,得意得看了顾连城那边一眼。他掏出刚才在街市上买的商贩之米,“这可是水源充沛的地方长出来的好米,丝毫没有受到我国旱灾的侵扰。而且肥料充足,所以一个个圆润饱满光泽可见。”

    “可是大人,越是水源充足的地方,生长出来的米越是不规则。而且这米粒太过剔透,这不论是水源如何,都不会长出这样剔透的米粒,除非……”

    来人说道这里欲言又止。

    顾连城说道“除非什么,你但说无妨。”

    来人虽然知道他们是京城来的,但是自然不敢想这就是当今王上。

    他恭敬地作揖到“回大人,除非是经过特殊的工艺,后来用药物泡过。”

    “胡说八道。”

    张之廷速来一介文人,体质并不好,因此时卷胳膊掳袖子往前招呼。

    来人倒也不惧,只是皱着眉头一边往回推了一把,一边道“大人。我可以证明。”

    然而就这看似没用多少力道的一推,张之廷就轻轻歪倒在那里。登时觉得很没有面子。

    于是灰头土脸爬起来,默不作声。由着穆云歌问道“不知道怎么证明?”

    “我熟知各种作物和昆虫的习性,我知道有一种昆虫对药物毒素十分敏感,待这几天我到田间地头抓一些来,让他们附着在米上,一测便知。”

    顾连城点头道。“如此自然甚好。听闻你是前任大司农的后人?”

    “先祖孙壶浩。”

    众人肃然起敬,竟然是开国的司农。“这大司农的职位还是因为他而设立的。”苏莲雪也听过他的大名。

    “不错。”林丞相也是惊讶不已。“开国之时,原本并未设立司农之职,只因为孙壶浩养蚕治水,功勋卓著,学究天人。才特地设置了大司农,也就是在设置大司农之后,真辽的农耕才终于稳定下来,人口得到繁衍,成为南疆几个可以自立的国度之一。”

    “是啊,只是后来有了名就有争夺,孙氏一族皆有家训,秉性醇厚,并不愿意参与在这争名夺利之中,几个孙姓的农官相继辞官回乡。后来这司农的职位是别姓人的天下,却没有出几个俊才,因此传至老王登位之前,司农一职便已经荒废了。”

    众人说道这里,俱是感慨,望向这位孙氏后人的目光也是不一样。

    穆云歌心中一动,看相顾连城,两人目光交汇,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也都知道现在若是说出还为时尚早,于是两人又轻轻摇了摇头。

    见两人如此相知,顾连城突然轻轻一笑。这一笑却如春风雨露,吹皱了穆云歌的一池心湖。她目光躲闪,脸颊也红了起来。

    是日,孙氏后人走了之后。

    外面飘飘洒洒的开始下起轻雪,这对南方来说并不寻常。

    或者说,在北方,已经到了最严寒的时候了。有大雁相继抵达,捎来北方的严寒。

    听闻战局还好,顾连璧把整个朝堂都搬在边疆,文武群臣天天上朝,没有了私心杂念。一切倒分外井井有条。

    穆云歌铺陈开宣纸,开始作画。她花了很多花叶。

    但是这日看着窗外纷纷扰扰的雪,突然灵感微动。

    她先是用浓墨勾勒出翻卷的磨痕,然后用朱砂点出几道红边。

    再然后,端起旁边的水盅,饮了一口,然后喷到画纸之上。

    立刻,宣纸上出现了一幅乌云遮日的天色,与今日的天上的景色十分仿佛。

    穆云歌屏息提笔,在旁边谢了一篇散阙。

    《凭雁》

    雁又归来,又归来。

    索书人,望着那雁,想的却是写信的人。

    如画的美景,寂寥辽阔的天空,白色缠绵的云,还有那清冽的灰色的雁,以及他们孤独而又壮怀的鸣叫。

    深蓝色的海水,划过了灰黑色的影,传说中的仙鹤是仙翁的陪伴。

    凭雁,望一池春水,倒映了繁杂的人间。

    凭雁,掬满怀清风,迭踏了飘零的叶。

    若是为仙,是否也是这般清冽如许,是否也是这般优柔扰天。

    胸怀何人诉,无恋枉为仙。

    若是为仙,知音的难道也只有这云与雁,留连的难道也是这孤独的水和天。

    是不是付出的总觉得无力,而坚强后才知脆弱。

    伸出右手,回握的只是回旋的风,这是飘逸仙骨?这是重负孤独?

    举掌轻击,应和的是隐约的回声,这是索居的隐士?这就是坦率的真实?

    把雁放飞,思绪化作行囊里的书卷,拂一拂白色的长须,走在嘈杂的市井街行,在喧闹的人声中藏匿令人恐惧的孤独,油渍,泥迹。

    习惯了这暖暖的生活,,然而,当一缕清风划过,你可还记得那凭栏望云时的雁,,,

    凭雁,吹皱一池春水,降临这如雪纷飞的人间。

    穆云歌写完,放才将提息放下,觉得这次没有出汗。

    只看那字迹行云流水,她知道自己的心法和内力又精进了。

    她突然对楚应星十分憧憬,楚应星看则是不会功夫的,但是却可以发明这样不着痕迹的练功方式。

    只要他想,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只可惜,他对这似乎并无兴趣。

    穆云歌一时走神,却没有注意到,一双手,已经拿起了她那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