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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逆袭婢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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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简清和断断续续和谢天意说起许多他自己的事情。比如他是家中嫡子,又是生下来就不能行走的,长辈怜惜,于是加倍地宠爱他。因此兄弟们都暗地怨怼着大人偏心,从不和他一处玩耍。他又无法外出交友,性子越加地沉默起来,陪伴他的几乎就只有父亲书房里的一本本古籍。

    后来兄弟们都渐渐大了,开始受着父亲指导入仕为官。他依旧是一无是处的,除了出了名的好脾性,再没有可以让长辈引以为豪的作为。有次贵客来访,他正好在大堂里头。父亲让小厮推他回屋,却留了二弟三弟作陪应酬。

    那时候他知道了,大家对他疼爱退让,父亲也从不对他提出任何期望和要求,不过因为在他们眼里,他是个废人罢了。兄弟们在长大后也谦恭许多,因为他们都清楚,他是个无用的人,他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威胁。

    那天他神情镇定地对父亲道:“京都湿气太重,儿子近来觉得体乏得很,想着回宛城老宅住上段时日。”父亲沉吟了片刻,点头允了。于是他带着知根底的管家小厮,住到了这宅里。虽然依旧无人可说话,却没了教他透不过气的压抑苦闷,所以这一住下,就是整七年。

    关于他和安莲的过往也和谣言传的很不一样。不过是两家府宅挨得近些,早些年时常来往罢了。尚书夫人看安莲颜色俏丽,也曾私下里去问过他的意思。简清和一口回绝。他只当她是常来做客的表亲,并无其他的想法。

    他唇角勾了抹笑意:“金枝临走前,我让管家拿了几锭银子给她。若没有她闹这一出,我真不知该如何打发安莲。”

    自此后两人日夜相伴。几个任务下来,谢天意也颇长了番见识,和简清和论起典故礼法也能头头是道。到了晚上两人同塌而眠,简清和恪守君子之礼,只拥着她安然睡去。

    渐渐地,下人都知道了两人间的关系。王婆子再不敢派给她粗重的活计,谢天意也可惜再不能听到精彩的八卦了。闲得无聊,她索性推着简清和外出走走。

    他们一起走过细雨缠绵的下雨天,一同看过远山夕阳渐渐染透周边云霞,并头吃过街边挑子的酒酿丸子,还曾和茶寮子里的过客闲话家常。

    那日两人停在石拱桥上,丫头抬眼远眺,突然回过头对他笑道:“我曾经想过去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开一家小店,和自己爱的人,就这样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宛城渐渐遍布了两人的足迹。丫头如她之前说的一般,充当起简清和的双脚,带他去看了体验了许多之前忽略掉的美景和人情。他先前还有些不自在,这时候她就默默牵过他的手,神情了然又柔软。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千古流传的好诗,简清和如今却不大赞同。若真是爱一个人,即使她在身边也依然会十分思念。他只恨不得把她揉在骨头里血肉里,半刻也不想和她分离。

    他也曾小心翼翼地提到未来。丫头笑吟吟对他道:“我只求你一心对我,至于其他的事,慢慢来吧。”

    谢天意知道两人间身份悬殊,给自己个正式名分着实有些为难他。现如今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看情况如何发展再做打算。男子听了她的话后却默然蹙眉,神情略显出凝重,只又把她的手攥紧了些。

    这样到了第二天,她午后小睡起来,便发现床榻外侧空荡荡,桌上一封信笺,拆开来只有寥寥几字——

    有要事办,等我回来。

    天气渐渐地回暖,谢天意换上对襟立领的绣花涟裙,开始在宅里上蹿下跳。只可惜大家都已经把她当作半个主子,说话里里外外都透着客气疏离。只有元宝还肯和她玩,只是最后让他老爹拧着耳朵给拽走了。她觉得无聊,索性就去了书房。里头的摆设如常,谢天意磨墨执笔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丑得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搁了笔她就去翻简清和以前抄的典籍,楷书修长秀美,行草流畅写意。翻到后头,便是厚厚一沓仕女画图。弯唇微笑的,若有所思的,撑着脸颊打盹的,各种形态活灵活现,全都是秋凉一人的脸。

    阳光很好,微尘在金色光束里缓缓飞舞。谢天意坐在偌大书房里,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这样过了五天后,夜正深,她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人用力摇醒。她把眼皮睁开一条细缝,借着清如水的月光,看见床前站了一溜排的彪形大汉。她睁圆了眼睛要开口惊叫,却被他们按住嘴巴,拖下床来。

    屋中燃起红烛,大汉们用布巾将她的嘴巴堵住,同时递过来一页纸张:“放明白些,便饶得你一条性命!”他们只当她是不识字的,直接拿盒印泥丢过来。

    纸张上密密麻麻写了大半页的字。谢天意匆匆瞟过,大意说的就是收下银子离开老宅,从此再不纠缠简清和。字迹苍劲,显然不是简清和所写。

    这下倒是终于知道他在哪了。

    那些人已经不耐烦,亮出尖锐的匕首:“老爷夫人无心伤你的性命。但你若是不识时务,也休怪得我们不客气!”谢天意于是眨眨眼睛,做出一副惊恐状,配合地在那页纸上用力按下两枚指印。

    将纸张收入袖中,有人上前搁了包沉甸甸的物事在桌上,语调里夹杂一丝叹息:“少爷如今的处境也是为难。姑娘若是真心对他,便应及早抽身离开。回到你们各自对的位置上,这样对两人都好。”这嗓音听着有些耳熟。谢天意眯眼看过去,原来是尚书府的老管家。大年三十那天,就是他第一个迎出来的。

    轻便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谢天意只简单打了个包袱,就被催促着上了车。马儿一声轻嘶撒开四蹄,摇摇晃晃地载着她驶离宛城。路上丝毫没有停歇,不苟言笑的车夫直接把她送回了老家。只待她双脚贴了地,立马扬鞭驱马匆匆离开。

    继父的腿伤早已经好了,如今见她穿戴簇新地回家,神色略有些不安。谢天意懒得甩他,直接砰咚一声关上屋门。把满落灰尘的小破屋好好收拾了一番,她估计是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拿着钱来威逼利诱自己离开简清和,这样狗血的桥段,原以为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想不到还有机会亲身经历一把。他们说的也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留着小命在,不怕没柴烧。等这段风头过了,尚书大人松懈了对简清和的看管,自己再见机行事也不迟。

    她在这小镇里停留了几个月。其间继父和小寡妇彻底闹掰,接着他在酒馆里和人大打出手,被年轻后生揍得半月都下不得床。谢天意可没什么圣母心去照顾他,她还记得当初这人渣扑过来时狰狞的脸。有时候她也去秋凉娘亲和外公外婆的坟前坐坐,看那些纸钱像是白蝴蝶一样在半空中翻飞又落下。

    再回到宛城已经是初夏时节。树木葱茏,街景仍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宅门紧阖,黄铜门环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土,显得很是荒凉。她怔怔待了片刻,折身去到最近的挑子要了碗酒酿丸子,顺便装作无意地提起:“那处好大一所宅子,怎地没人住啊?”

    生意人摇头叹一声:“说来也是可惜。简家的少爷原先是住在这的。两个月前失足落水殁了,下人都被各自遣散了归家,宅子就这么空了下来。听人们说,那少爷是先天残疾的,落了水便直接沉到了最底,简家老爷花了大把人力去寻,最后只找到他发上一根簪子。”说着他揉揉眼睛,“唉姑娘,你之前是不是和别人一起来吃过我的摊子?”

    怀里的包袱扑通一声掉落在地上。谢天意的脑袋嗡嗡作响,已经没办法回答他。

    ……

    一路走走停停,谢天意几乎花了整月的时间才到了南诏国。其间小月老也出现过几次,关于任务紧急中断的问题始终不给正面回复。她就索性背着小包袱,来到这个四季如春的小国。

    她是个吃货,逮个人便问这里饭食最好吃的店家在哪里。那人毫不犹豫地指向前方整三层的精致楼宇。她兴冲冲踏进这家思秋阁,却又惶惶惑惑地止了步子。

    大堂内已经满座,店小二们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其中一个不经意地回过头,突然惊喜地大叫起来:“哎嘿!秋凉你可总算来啦!”

    正是元宝。

    这一声吼惊动了许多人。招待贵客的管家,在后厨帮忙洗菜的王婆,原先宅子里的下人们纷纷涌来,神情里都是欢喜。谢天意已经快蒙了,心跳愈加急促,眼睛下意识地去寻那人。

    手被从身后轻轻握住。谢天意怔怔转身,男子轻袍缓带,眉眼温润,脸颊上的细小朱砂,她曾用指尖轻抚过。

    大堂里人声嘈杂,他抿唇向她微笑:“四季如春,一间小店,如今我都已许给你。不知可否换得后面的一夜白头,永不分离?”

    ……

    他被关在屋中,有人严加看管着。

    那一日父亲来了,丢了一张纸到他身上,神情不屑且得意:“你看看罢,你执意要娶为正妻的贱籍女子,只为了那一点银子,便能将你抛在脑后。”

    他看着儿子脸色苍白地拿起纸张。

    出乎意料地,儿子细看了之后,面上竟然浮出浅浅笑意。

    纸张的右下角,是两个清晰的指印。底端交叠,连接成一个鲜红的心形图案。

    看似妥协,其实这才是她的答案。

    简清和凝视着,心下渐渐浮出一个大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