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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若情至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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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了头,一眼便望进他那双迷蒙的眼里,那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里面盛了满满的满足,见她看着他,他傻傻的笑,本就潮红的脸上更是红得彻底,身下的肌肤即使隔着衣料依旧滚烫得吓人,热度直接传达到她的身上,连她的肌肤亦热了几分。

    “阿锦……”他喃喃,本就做环抱姿势的手已是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腰,在她腰间微微颤抖着,他极想放肆的抚摸她,理智却拉扯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让他无法放肆而为,只能稍稍靠近她,小小的缓解那不适。

    滚烫的大掌掐在她腰上,那热度更是明显了几分,阎锦猛地坐起身来,正欲言语,却忽地一僵,在摔倒之时,他将她翻了个个儿,本正面仰倒的她便成了扑倒在他身上的姿势,她这一起身,好巧不巧的正坐在他的腰腹处,本有些距离的二人,因这动作有些紧密起来,即使被宽松的衣物挡了,外人看不分明,依旧让她羞恼不已,连脸颊亦不由得有些燥热。

    “全部出去!”她头也不回,低低一声呵斥。

    她二人摔倒之时,正正摔进了门内,又是这种暧昧的姿势,即使他们未曾发现二人的异状,亦不妨碍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浮想联翩,听她呵斥,忙退下台阶,尚智朝她深深一拱手,带着一群人走出了院子。

    院门被关上,没了多余的人在,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的环境中,有些东西便格外清晰敏感起来,比如他的喘息声,他轻轻摩擦着她腰的大手。

    “阿锦……”他哑着嗓子唤她,神情痛苦。

    她挣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刚站去一旁,他已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她追了过来,人还躺在地上,手已是攀上了她的腿,阎锦皱了眉头,弯腰去扶他。

    几乎在她的手刚靠近的同时,他已是一把抓住,阎锦轻轻挣了一下,道:“你先放手,我扶你起来。”

    他没有放,抓着她的手自个儿起了身,刚站起,已是摇晃着朝她扑来,头抵上她的脖颈,却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将她再次压倒,离她越近,心底那股子渴望便越来越强烈,无边无际的空虚感呼嚣着,让他越发神智不清,然心里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莫伤她,远离她……他怎会伤她?又哪里舍得远离她?

    阎锦扶着他,袖风一扫而过,房门‘嘭’的一声,已被大力关上,与此同时,男人的唇已轻轻触上她的肌肤,一下一下的啃着,如小狗一般,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边,瞬间让她汗毛直立,她皱了眉头,将他半拖着扔去床上,一离了她,触摸不到她的温度,他立即焦躁起来,手指攥紧了衣襟,不耐的扯着,嘴里低低的唤着她的名,一声声,饱含急切与委屈。

    “阿锦……阿锦……好热……难受……”

    他一边喊着,一边拉扯着自个儿的衣衫,不过片刻,衣衫已尽散,斜斜搭在肩膀上,露出大片泛着红的胸膛,似乎这样舒服了些,他更用力的扯着衣裳,不过片刻,上半身的衣裳已被他完全扯开,松松扑散在床榻之上。

    他的眼神已完全迷蒙,连她在哪里亦不知了,只凭着本能朝着她的方向伸着手,企图得到她的靠近,以缓解他的难受,阎锦复杂的看着他,终是不忍心见他难受,缓缓走至床榻边,将手伸给了他。

    几乎在她将手伸过去的那一刻,他已是一把抓了她的手,轻轻一带,她已是被他拉上床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已躺在了他身下,他裸露的胸膛紧紧压着她,脸颊则埋在她肩胛处,急促的呼吸着,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渐渐的,似乎连心跳亦传染了她,亦越发急促起来。

    他似乎在压抑。

    不知为何,阎锦这般觉着,他早已神智不清,浑身滚烫,他的渴望那般明显,他却一直将头埋在她肩胛处,一动不动,阎锦轻轻动了动,他一瞬便僵硬起来,呼吸亦越发急促,她笑了笑,心头那股子小小的别扭感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连心跳亦不受控制的快了些,她想,他远比她想象的在乎她。

    她还有何可犹豫的?阎锦嘲笑自己,他的心思在她面前自来没有保留,他的爱意亦没有保留,她为何要担忧还未发生过的事?为何还要排斥否决他的爱意?不是早便有了决定吗?他若不离开她,她便一直陪着他,分明亦是在乎他的,为何还要担心长久不长久?可靠不可靠?为着他毫无保留的爱,她任性一回,不理智一回,将自个儿交给他又如何?他,终究不会是他,她,亦终究不会是她,他们不会走上他们的路,亦会比他们幸福。

    阎锦伸手抚上他的腰,他似乎又僵硬了下,连呼吸亦放缓了些,却依旧沉重,他的身体很僵硬,似乎有些无措,阎锦手上带了些力道,一个用力,已是翻转过来,再度坐上他的腰,她低了头,鼻尖触着他的鼻尖,浅浅的笑,“百里墨,我的心我的人,我给你了,你的心你的人,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我不会弃了你,若你弃我,我便带你下地狱。”

    她既决定付出自己的心,她便不会再允许他离弃,既是她的了,至死都是她的,她不会再后退,亦由不得他后退,她先前说的洒脱话,终究只能是说说而已了。

    他的脑子尚未清醒,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即使理解不了,他亦是下意识的应了,毫不犹豫,干脆至极,阎锦笑了笑,低头靠近他,在他又是一顿的呼吸中,轻轻触上他的唇,细碎的声音散在二人唇间,似飘散了,又似随着唇齿相依入了心。

    “百里墨,不离不弃罢。”

    蚊帐落下,挡了榻上人影,屋内温度渐升,此时的永安院外早已没了人,尚智自不会那般无趣的去听墙角,其余人亦没有胆子,至于尚义,虽他惯常不羁,遇这事,终究是淡定不了,早已躲得远远的,因此,那白衣男子那般明显的站在屋顶之上听壁角,满府竟是无人察觉。

    他早便来了,他们的心思都在百里墨身上,无一人发现他,他瞧着她带上门,听着她与他的动静,听着她说‘我的心我的人,给你了’,听着她说‘不离不弃’,他忍不住的酸了眼角,他早已错过了,不是吗?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控制不住来找她?如今她已是他的了,你,该死心了。

    白衣杀手深深瞧了眼屋顶,想象着瞧见的是她,最终,他决然转身,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夜色里,这里,他不会再来了,她,他已不会再见,便是偷偷瞧她的机会,亦不会再有了。

    此生你已有了归宿,你我终究无缘,你的生活我不会再来打扰,请记得,我一直在祝你安好。

    *

    尚智一行出了永安院后,立即去了前院,一会儿子时间,前院偏厅里已聚满了人,或坐或站,均是一脸怒容。

    “诚王太过分!竟是想算计主子!绝不能就这般算了!”

    “陈贵妃好重的心机!故意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拿掺了东西的酒给主子喝!更可恶的是那王大人,竟是帮着陈贵妃逼主子喝!什么不尊长辈,呸!主子真该一走了之,管那许多做什么!”

    ……

    尚礼摇摇头,示意众人安静,道:“主子重情义,今日又是咱们封赏之日,主子不会做出一走了之的事情来,他们正是料到了这点,才会这般毫无顾忌,恼怒无用,眼下看来陈贵妃与诚王已是忍不住了,这是个契机。”

    “近日贤王极得陛下看重,诚王被冷落得彻底,他哪里能忍受这般大的反差?本就狼子野心,又无贤王那般忍耐,这下倒是有趣了!”尚义冷笑。

    “他被陛下冷落,咱们主子亦被陛下顾忌,这京城的水强压着平稳了这般些年,终于要爆发了,只是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尚智道,他们跟了主子多年,却始终看不透他的心思,眼下大梁将易主,他家主子依旧无半点准备,若是被他们抢了先机,主子该如何?

    “主子自有打算,你们莫要猜测,尚智,明日一早你便带军回营,暂时不要到京城来,若有变动,我自会通知你们,还有,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宣扬!若是被我知晓你们把不住嘴,军法伺候!”尚礼道。

    尚礼在军中一贯有话语权,听他这般安排,却是无人发对,铁骑军自昌州回京后,一直驻扎在京城外未做安排,京城若是要乱,陛下首先要防的便是铁骑军,他们眼下除了安生些,别无其他选择。

    “都先回去罢,莫要给主子添乱。”尚礼叹息一声,他们该找主子谈谈了。

    尚义尚仁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怕是明日的结果会差强人意,他们有相同的直觉,百里墨会做些让人意外的决定,只希望那决定不要太过便好,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