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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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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识得我曾祖父?难道佛祖也喜等价交换?我曾祖父剩余三年时间,不足以让我回归。大师,这场生意似乎赔了。”于晚夕抿了一口茶,恩,不错,不知是茶不错,还是心境不错。突然,她有些后悔来到此地。知道,又能如何?不知,反而能毫无顾忌。

    “老衲,只能告诉施主。那个人要老衲转告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永不得、放不下。他都经过,只是希望心中之人一切安好。”虚无大师说完,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哈哈哈哈,老衲虽是出家之人,也不会做赔本买卖的。救一人能得万民于水火,以是功德无量。施主能放下当放下,是万民之福音。”

    “大师先说人生八苦,又言放下当放下的。岂不是自相矛盾?即是最苦,为何还要难为人?”她隐约已经猜到那人是谁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怨也罢,恨也罢,都在上一世甘愿替那人一死之时,触及他的泪水便烟消云散了。现在活着的于晚夕,只是希望至亲安好,别无所求。

    “佛祖有云,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随心,随性,随缘即可。”虚无大师起身走向茅草屋。嘴里喃喃道:“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女施主请回吧,师叔,歇息了。”小和尚文智双手合十对于晚夕道。

    “告辞。”一晚夕沉默了一会儿,对小和尚道。

    文智小和尚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直到看不到,才转身去了另一个茅草屋。

    屋中的少年身着墨色锦衣,站立在没有打开的窗户旁,愣愣的望着窗口的缝隙出神。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洋洋洒洒落在他,英气带点稚嫩的面庞上。听见脚步声,少年没有回头,声音略有些沙哑,道:“她走了吗?”

    “女施主,已归去。”文智小和尚躬身道。

    “三年?很快就会过去。”少年慢慢的闭上眼睛道。再见时,你可愿在给我一次机会?沉思半晌,对文智道:“开始吧。”

    少年坐到已经准备好散发着浓郁药香浴桶中,霎那间,一股割肉抽骨之痛卓然升起。少年脸上汗水涟涟,不发一声,文智赶紧拿来准备好的木块让其咬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药性散去。文智把已经昏迷的少年扶到床上躺着,这样的事情他做的甚是熟练。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文智出来,马上就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进去,为其梳洗更衣。

    文智离开去往另一个茅草屋,对里面打坐参禅的虚无大师道:“师叔,施主用药浴已经昏过去,正在休息。”

    虚无大师睁开清明的双眼,点点头道:“恩,你先下去吧!”

    文智欲言又止不肯离去,又不知怎样开口。

    虚无大师好笑的望着文智不语。

    半晌后,文智见师叔不言,无奈只能双手合十走了出去。

    “阿弥陀佛。”虚无大师心里明白文智想说什么,但他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只能看天意。老景阳王用自己剩下的寿元,加上这个少年用自己的天潢贵胄的气运,换来了朝阳郡主的重生。这割肉抽骨之痛就是逆天改命的反噬,即使这三年平安度过,五年后的大劫,只能听天由命。

    ――

    一行人走走停停,半个月后到达盛州地界,于晚夕这一路上倒是和韩烨的夫人相谈尽欢,甚是投缘。韩夫人莲娘此人也是不可多得的妙人,虽不知她是那里人士,看着仪态端庄,温婉贤淑,不会行知踏错半分。可骨子里透着开朗的性子,本是两种性子,却出现在一人身上,显得那样和谐,竟让人有种,是本该如此的错觉。

    “主子,还有三里地就到盛州地界,今晚进城休息吗?”林叔望着远处的徐城,思索片刻,终是咬咬牙,打马上前,躬身问道。

    “当然要进去了休整几天,还是林叔贴心。”苏杰也打马上前,在于晚夕回答之前抢前答道。他怕于晚夕又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之类的话,让众人露宿城外。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事,他新跟的主子,可不只做过一次。

    “想来郡主也累,是该休息几天,这徐城可是不错的地方。”韩烨难得的点头附和道。

    于晚夕郁闷之极,饶有兴趣的望向正欲说话的韩夫人。

    “郡主,司徒老师在此居住,夫君想要去探望一二。不过此地确实风景不错,郡主不妨四处看看。”韩夫人说的再好听,也挡不住她眼里一闪而逝的亮光。

    “既然大家对徐城如此吹捧,那就……休整几日。”于晚夕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慢悠悠的说道。结果她看到一向老成的木槿,也露出欣欣向往之意,不由莞尔一笑。

    越接近徐城,路上的风景越好,远远的就看见四周围绕着零零散散翠绿树木的护城河,偶尔可见一簇簇野花,五六个孩童在河边戏耍。

    于晚夕一行人行至石拱桥时,突然从城门处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穿着粗布补丁衣服的女孩,后面还跟着四五个护卫装的青年骑马追来。“驾,驾,驾,驾,站住……”

    女孩看到桥上一队人马,想要冲过,以求维护。不想被一个黑衣男子一把抓住,只能对着马车喊道:“贵人,救命,行行好,救救我……”

    抓住她的正是子晨,他的职责就是守护主子安慰,当然不能让任何人惊到主子。这是可是桥上,要是惊到马,这可是死罪。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要找之人,还请把人交还给我们,徐家感激不尽。”比护卫晚来一刻身穿红色骑装的十一二的女孩,拿着马鞭拱拱手对子晨道。只是看清子晨俊秀的面容时,顿时耳根发红,脸庞微微发烫,以至于忘记要和马车里主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