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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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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是夜子时,皇帝略有些惆怅。

    皆因蕊乔已经哭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了。

    他自问作为一个皇帝,坐拥三宫六院,要说自己是个花丛老手应该没什么问题,且他作为一个男人,好像历朝历代遗留下来的孤本珍品,什么《风月宝鉴》等等,更是没能逃出他的魔掌。另外从他扒赵美人衣裳的熟练程度也可以看出,他对于和女人*绝对是信手拈来。

    但就是当蕊乔被他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人给剥的赤条条的,照理说接下去的一切只要按部就班,很快就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是没多久之后蕊乔却是哭的死去活来,眼睛里迸出大朵大朵的泪花,一边还控诉他说:“五哥,你是不是报复我呀?你是故意的吧?最多我答应你以后绝不顶撞你了,你放了我吧,要不然你干脆现在就一刀砍死我。”

    皇帝懵了,想自己每回给赵美人下药的时候,赵美人瞧着都挺愉悦的,怎么她竟能嚎的如此波澜壮阔?!跟杀猪似的!

    不会是……还想着三哥不肯跟他?

    一想到此,他心眼儿一狠,身上发力,蕊乔原本一张嫩白的小脸,洁净的丁点参差都没有,如同一颗剥了壳的鸡蛋,此刻五官却全拧在一块儿,似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抽泣道:“五哥,你和皇后她们都这样吗?”

    真不知道赵美人,钟昭仪她们是怎么熬过每次召幸的!

    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惨绝人寰好嚒!

    再一想,难怪皇帝很少去皇后宫里,皇后也从不主动去打扰皇帝,千方百计的邀宠,合着这当中有如此曲折的原委。

    旋即又想到自己十二岁那年,名动京城的胭脂楼里的头牌楚楚姑娘,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抢着要做她的入幕之宾,她都宁死不屈,卖艺不卖身,原来也是这般的道理!

    她今天算是彻底懂了!

    她抱着他的胳膊不停的央求:“五哥,五哥——!你放了我吧。”

    皇帝有些心虚,但还是硬气道:“谁似你这般?她们侍奉朕,都坦然愉悦。你再同我不讲理撒泼,我定饶不了你。”

    蕊乔唯有苦着脸,垂头丧气道:“好吧。”

    皇帝对于她的服从和柔顺总算还比较满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劝慰道:“你轻松点儿不成吗?我这又不是要吃了你!”

    说完,还假惺惺的提醒她:“五哥这是在救你的命,你难道自己放弃自己了?”

    岂料蕊乔闻言蓦地睁大眼睛,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般,醍醐灌顶的模样,道:“五哥,不如你让我看看吧?好歹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若不然我心里害怕。”

    皇帝反应过来她要看什么顿觉尴尬非常,支支吾吾道:“这有什么可看的?!”

    蕊乔扭曲着脸道:“可是我疼……”

    “那是因为你太紧张了。”皇帝叹息着说,一边放慢了动作。

    还是徐徐图之罢了。

    蕊乔却道:“五哥,你还记得那一年我们一起去胭脂楼的事吗?我觉得我应该就是被当年那些个花姑娘给吓到了,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

    皇帝无语,呆呆地望着她半晌竟气的笑了:“编,你给我接着编,这都能让你留下阴影?你确定你不会在看了我的什么以后阴影更甚嚒?”

    蕊乔大义凛然的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皇帝眯起眼来打量她,记起她口中提到的一起去逛胭脂楼的日子,正是他被先皇禁足的时候,当时他由于在秋狝时一时逞能,为了一头獐子,箭头不小心擦过了二哥的手背,害的二哥受了些皮肉伤。

    父皇知晓后,嘴上不说,心里却以为他有争储之心,要他回去就闭门思过。

    然而他思过了才没几天,蕊乔就身着一袭男装从家里溜了出来,翻进了他王府的墙头掐着嗓子‘喵~喵~喵~’的叫了好久,李巽从屋里走出来,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道:“你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翻墙进来做什么?”

    蕊乔正了正帽子道:“五哥你不是被禁足了嚒?!”

    李巽扶额道:“我是被禁足,没说外头人不能来看我呀。”

    蕊乔‘嘻’的咧嘴一笑道:“是吗?”说着便拉起他的手臂往外冲,边走边说道,“那五哥,我们去逛胭脂楼好不好,他们说苏州来的那位花魁楚楚姑娘这两天就下榻在那里,父亲和朝堂里的人都讲,三哥哥他文采风流,好结交文人雅士,那位楚楚姑娘也是诗词歌赋,样样皆精,不如我们也去结交她?”

    他不乐意,转身就回,却被她从后面死命的抱住腰往外拖,一路不依不饶道:“五哥,五哥,去吧,乔儿没见识过胭脂楼,你们都去过,听说那里的酒菜顶好吃,还有身姿婀娜的舞姬陪酒,乔儿也想去看看。”

    李巽无奈道:“不是我不带你去,你也知道五哥正禁足着呢,这要是被父皇知道我又跑到妓院里头去,少不得挨一顿打,可能还得请杖子。你要疯,也等过两天撤了这禁制,五哥再陪你去。”

    蕊乔的脸上写满了同情:“陛下就这样不喜五哥吗?五哥也是他生得呀!虽则蔻珠并非是我娘亲生,但我爹对她也是一样的好。”

    李巽望着她天真烂漫的表情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对你好是一回事,要继承家业又是一回事,若是让你爹爹知道蔻珠将来敢抢属于你的东西,你爹爹定也饶不了她。”

    “是嚒……”蕊乔扁了扁嘴,一只脚在地上划着圆圈,“那你真的不陪我去吗?听说楚楚姑娘在京里只呆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回苏州了,错过了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有什么!”李巽不以为然道,“等你以后长大了,自可以去苏州见她。届时没什么人能拦得了你。再说俗语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见苏州灰瓦白墙,水墨烟云,风景也是顶顶好的。”

    蕊乔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五哥,你觉得我若是到了你这般年纪,爹爹还能放任我似如今这般胡来吗?肯定是给关到绣楼上去再也不准我出门了呀。”蕊乔失落的垂头道,“我听我娘说,爹爹已经在翻阅一本厚厚的册子,里面记载了朝中诸臣中有哪些个家的长子还有未曾娶妻的……我想,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说完,她偷偷地拿眼角觑他。

    李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色如常,蕊乔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道:“那五哥……真的不去吗?

    ”

    李巽默了默道:“为何不去找你三哥?你不是也说三哥顶喜欢与这种人结交吗?三哥应该会与那楚楚姑娘一见如故的,你来找我,我与那些人怕是话不投机。”

    蕊乔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因为一般来说插科打诨捣蛋这种事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干的,李泰只要负责和琴绘坐在亭子里下棋吟诗即可。

    蕊乔大大的眼睛不解的望着李巽,脑中电光火石,心想李巽定然是想见到琴绘才会让她去请李泰,遂随口胡诌道:“我……三哥一早就带着琴绘姐姐出门了,说是去泰王府品茶。”

    李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蕊乔见了,小小的拳头在袖子里握紧,她虽然不是第一次对他撒谎,但每一次关于琴绘的,她都甚是紧张。

    李巽垂眸道:“所以……你是因为找不到三哥带你去,才来找我替补的?”

    蕊乔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对啊!”同时转了转眼珠子,谄媚道,“嘿,五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陛下越是这般不让你去这里,不让你去那里,五哥你越是要去,好让陛下知道你其实无心储位,我要是你,情愿被御史台参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罪名,也好过被扣上一个‘庶侵大政’的帽子。你说是不是?”

    李巽蹙眉一想,倒也有理,脑中的思绪顿时像是柳暗花明一般,拨云见雾,一是自己不能抬起腰板行事怕引来贤名,二是不能表现的太过勇武果干抢了上头几位哥哥们的风采,他的日子过的已经很憋屈,再加上近期睿正妃刚好过世没多久,若是被人知道他去逛了妓院,指不定反倒是好事一桩,听上去是荒唐,但于世人眼中和于父皇眼中,显然是于父皇眼中显得无足轻重来的更重要一些。至少他可以不必搅和到大哥和二哥争储的斗争中去!

    于是最后他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受了她的蛊惑,换了一身公子哥的衣裳,由她当随从,两人一起大摇大摆的逛青楼去了。

    结果进去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里,蕊乔起先是当真有所大开眼界,底楼的大堂中有各色美人,弹琵琶的弹琵琶,西域来的舞娘还跳上了桌子不停的旋转,脸上覆着轻纱,衣着却是暴露,露出大片的肌肤,脚踝上还缠着银铃,人行过处,香风阵阵扑鼻。除此以外,大堂东南角还设有赌桌,掷骰子赌大小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然而老鸨见他们两个衣饰华丽,出手阔绰,李巽又是仪表堂堂,当即便将他们请到了二楼的雅座,招呼了足足有八位姑娘在一旁侍奉。

    蕊乔十分的开心,虽说宫廷里也时常有夜宴,但母亲带着她进宫,总须守着诸多繁文礼节,就连吃饭动嘴都是小口小口的,不能出声,委实拘束,而今从他们的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见楼下发生的一切,热闹至极,她便伸长了脖子张望,屁股在凳子上不停的碾啊碾。

    一旁斟酒的美人儿道:“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胭脂楼吧?瞧着眼生。”

    蕊乔答了声‘是’,跟着便煞是豪迈的一口干了那杯酒,辣的直咳嗽,眼角呛出泪花,李巽见状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吧?”一边抢过她的酒盅抿了一口对这许多美人道,“舍弟尚年幼,不曾来过,今次是带他来开开眼。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楚楚姑娘,不知可否请她出来相见?我这个弟弟可是专程慕名而来。”

    蕊乔嘴里塞了一块枣泥糕,‘嗯嗯嗯’的猛点头。

    只是那美人儿却吃味道:“楚楚,楚楚,这几日里来的客人,十个里有八个都是找的楚楚,难不成奴家不美吗?”说话间,往蕊乔身旁一坐,胸脯朝‘他’手臂上一贴,轻轻的蹭了一下。

    同为女子,蕊乔自然不觉得有什么,还朝她笑了笑。

    那女子于是愈发大胆,放下手中的酒盏,一手向下,朝她裤裆里头探了过去。

    须知诸多达官贵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特别喜欢这种桌子底下的把戏,觉得刺激,赏赐也给的特别多。

    李巽那厢不觉有异,正自饮了一口酒,没承想竟听到蕊乔‘啊——’的一声尖叫,随即蹭的一跃而起,哭道:“五哥,五哥——”

    “怎么了?”李巽莫名奇妙。

    蕊乔一手捂住下半身,一手指着那美人儿道:“她摸我,呜呜,她摸我!”

    她真是没法说的再具体再细节了,毕竟五哥是个男的!

    同时,美人儿也十分尴尬,本以为她是个初来乍到的小白脸,瞧这一身的华衣锦服,必然是一头肥羊,谁知道一摸一手皆是空,竟是个借着出宫办事为由实为徇私来喝花酒的太监,心下也有些没趣,只不过再看那人口中的‘五哥’,倒是样貌俊秀,颇有男子气概,该不会也是个太监吧?

    假如真是个太监,那也太可惜了!——众美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

    但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她们又恢复坦然,心道也不是从没有太监来过她们这里,正所谓天子脚下,繁华帝都,要什么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太监们自然也有太监的玩儿法。

    只要这个太监够位高权重,哪怕他就是在宫外买私宅娶妻都有可能!

    因此这样一想,八个美人儿看李巽的眼光立刻有了不同,纷纷上前将他团团围住,你也劝酒,我也劝酒,上下其手……其中细节,不一一赘言,总之,与其说那一晚给蕊乔留下了心理阴影,倒不如说给李巽留下了心理阴影。

    害的他最后从胭脂楼里逃出来的时候,外衣也已经给扒了,再加上酒水里一早就被那些个女人下了五石散,浑身热的不行,回王府的路上,一路疾走,一路撕扯中衣,坦胸露脐,路人见之纷纷避让,以手捂脸。

    而蕊乔呢?

    蕊乔去了哪里?

    她早在惨遭毒手的第一时间,喊过那一声‘五哥’之后就立即跳窗逃走了,反应之迅捷令人瞠目结舌,她想,反正那些个女人的最终目标也不是她,便头也不回的留下李巽一个人在屋内备受摧残。

    思及往事,李巽以为的确是很有必要适当的教育一下她,好让她知道女人究竟是如何侍奉男人的,便道:“既然如此,按你的要求,给你看一眼。”

    话毕,还来不及给蕊乔反应,便把被褥一掀,蕊乔入目尽是那玩意儿,一下子傻眼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皇帝抚摸着她莹白如玉的纤细肩膀,慵懒的声音坏坏道:“喏,当日那美人,就是为此非礼你了。”

    蕊乔:“……”